“如果不是誤會,那就是男人的嫉妒。”阿吉茲思慮再三說:“這種事就連德才兼備的佐大人也不能免俗。”
陳吉祥眉頭緊鎖,眸中露出不安:“我和他說是你給我和容瑾傳遞的信,還告訴他我要逃走的計劃。”
阿吉茲沉吟了一下:“你和佐大人相識這麼久,他的人品你是知道的,也不必因為這一件事就對他全然否定。”
他慢慢在床沿坐下,雙手隨意搭在膝蓋上,陳吉祥還跪坐在地板上,身體微微前傾,下巴放在交疊的手臂上。
阿吉茲靜靜凝視著她,她像一幅靜止的畫,連睫毛都不動,不知道頭腦停在哪個時空。
他想去摸摸她的頭髮,剛伸手,陳吉祥聲音暗啞地說:“要是他和華玦一起阻撓,我和容瑾恐怕很難逃脫。”
阿吉茲收回手放回膝蓋上,莞爾一笑:“只要我在,會全力幫你們。”
窗外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欞,在空氣中跳躍,不多時他們的談話變得輕鬆有趣。
阿吉茲講了很多西藩的異聞怪事、民間傳說、英雄、戰爭和野獸。
他的眼神隨著手勢遊走,聲音溫和而富有磁性,陳吉祥坐在桌邊,雙手託著下巴,眼眸裡閃爍著好奇和期待。
“我覺得最神奇地還是你們的口哨。”她說。
阿吉茲笑了笑,從床上下來,走過來推開窗戶,一隻手臂輕鬆地搭在窗臺上,半個身子探出窗外。
風輕拂,陽光灑在他黑色捲髮上,臉上投下柔和的光影,使輪廓更加分明。
他的眼睛微眯,他深吸一口氣,吹了幾聲響亮的口哨。
各種鳥兒紛紛飛來,它們的羽翼在陽光下顯現斑斕的色彩,嘰嘰喳喳此起彼伏,有的在屋裡盤旋一週才飛走。
陳吉祥臉上綻放笑容,眸中閃爍稚童的興奮。
“西域的孩子都會這些嗎?”
“差不多,女孩子還有那種纏在身上的蛇,防止被壞男人欺負,只有新婚之夜才會離開身子。”
他說完臉上有點發燙,因為他又回想起藥房門外聽到的聲音。
“這個好,應該在中原大力推廣。”她點點頭由衷地說。
門被輕輕推開,佐鳴宇看到兩人肩並肩靠在窗臺上有說有笑,他默默關上門,對侍衛說:“告訴攝政王,太子妃在上藥,讓他再多等一會。”
快到午膳時間,陳吉祥怕華玦找她,就起身告辭:“我明天再來。”
阿吉茲點點頭,眼眸溫暖清澈。
陳吉祥走進臥房,看到華玦和佐鳴宇在商討政務,桌子上堆著奏摺,另一張桌子上放著豐盛地菜品。
她默默走到桌前,在自己碗裡夾了一些菜,沒滋沒味地吃起來。
華玦瞥了她一眼:“剛才去哪了?”
“找阿吉茲聊天。”
華玦瞅了佐鳴宇一眼,佐鳴宇尷尬地移開眼眸。
“不準去。”他說。
“那我去找容瑾。”陳吉祥若無其事把一個丸子放到嘴裡。
華玦聽到此話,表情瞬間凝固,他眉頭緊鎖,強壓怒火,從牙縫中擠出來幾個字:“你說什麼?”
這不是一個問題,是一種警告。
“吉祥,食不言。”佐鳴宇蹙眉說,他知道吉祥是在對自己示威。
陳吉祥推開碗筷:“那我不吃了。”說著她起身走出門。
“你給我回來!”華玦低吼。陳吉祥壓根沒理他,下樓去了後院。
陳吉祥坐在臺階上,用小石子丟對面的一叢野草,不多時,佐鳴宇走到她旁邊。
“以後別在攝政王在的時候去找阿吉茲。”他輕聲說。
“呵呵……”陳吉祥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佐鳴宇默默看著她,漆黑的眸子像浸溼了一樣沒有光彩。
陳吉祥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眸狡黠,接著丟小石子。
她語調輕鬆刻薄說:“當年你替華辰管著我,現在替華玦管著我,你真是他們兄弟最好的朋友。”
佐鳴宇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的眼眸裡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繼而,被突如其來的痛楚所吞噬。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說些什麼,卻發不出聲音,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眼神變得空洞,只剩下一副軀殼來承受言語的利刃。
陳吉祥拍拍手站起身,看著佐鳴宇,又加上一句:“那一晚算我還你。”
說罷滿不在乎地轉身上樓。
過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