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映湖波,倒影隨風舞婆娑。
柔條雖軟難勝物,卻是園中點春色。”
聲音落下,臺下傳來幾聲低低的讚歎。
“不錯,倒也算得上工整。”
“雖有些平淡,但詠物合題,終究是穩妥之作。”
“這樣的詩雖不能拔得頭籌,但至少無愧於柳之風姿。”
文士滿面笑容,似乎對觀眾的反應頗為滿意,轉身欲退回人群。
然而,白雪霽輕聲道:“平凡可言,見韻難尋。”
她的評價如清風拂面,卻帶著一絲寒意,讓那文士頓時面色僵硬。
他訕訕地低頭退回,目光中閃過一抹失落。
此時,一名身著素衣的女子輕輕走上臺來,她面容端莊,雙手捧著詩卷,神情恭謹。
“白姑娘,在下也來試上一試。”
白雪霽接過詩卷,目光一掃,眉宇微挑,似乎多了幾分期待。
“念。”
那女子從容不迫地開口道:
“垂絲拂水細無聲,綠影參天已忘根。
不與桃花爭顏色,偏將一片古今魂。”
一時之間,臺下眾人紛紛點頭。
“妙啊!此詩既寫出柳之姿態,又隱含託物言志,著實不俗!”
“是啊,那句‘不與桃花爭顏色’,更是暗示謙遜風骨,讓人拍案叫絕!”
“這女子雖不知名,卻有如此才學,著實令人欽佩。”
白雪霽面上多了幾分柔和,輕聲道:“言辭有韻,意蘊深遠。”
素衣女子微微一笑,行禮退下。
接連幾位參賽者上臺,雖各有千秋,但始終未能引起更大的波瀾。
或有言辭流暢,卻略顯平庸。
或有奇思妙想,卻難掩疏漏。
一炷香的時間漸漸燃盡,圓臺之上,氛圍越發緊張。
“還有誰?”白雪霽目光掃過眾人,聲音依舊清冷。
這時,一名老者緩緩站起,身形略顯佝僂,但神態肅然。
“柳之韻,與君共賞。”
他朗聲說道,提筆蘸墨,在卷軸上輕輕書寫,筆走龍蛇,氣韻沉穩。
片刻後,他交出詩卷,朗聲念道:
“柔條輕擺舞東風,映月臨水度春秋。
落地成蔭遮萬物,長存千古與人同。”
詩句落下,臺下一片讚歎。
“這等胸懷,已不止是詠柳,更是對天地萬物的一種體悟啊!”
“果然是老前輩,氣度非凡,令人折服。”
白雪霽微微頷首,神色中難得流露出一絲欣賞。
然而,她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參賽者中,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而此時,站在人群中的蕭寧,依舊未動。
他負手而立,神情從容,目光落在不遠處隨風搖曳的柳枝上,似乎對四周的一切喧囂毫不在意。
“他怎麼還不出手?”
“莫非他對這等題目無從下手?”
“未必吧,以他的氣度,或許早已有所準備,只是在等時機罷了。”
圍觀者議論紛紛,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集中在蕭寧身上。
白雪霽的目光同樣落在了他身上,她輕輕開口:“公子,今日雖然小女子允許他人參與這考題,但畢竟是你的主場。”
“這一炷香的時間可就要到了,公子可要試試?”
蕭寧微微一笑,緩步走上臺去。
然而,此刻,他並未提筆。
他只是站在那株垂柳前,抬眼望著被晨風輕拂的枝條,似有所思。
眾人屏息凝神,靜靜等待著他的出手。
空氣中,只剩下柳葉隨風搖曳的沙沙聲,以及湖水輕拍岸邊的呢喃聲。
蕭寧立於臺上,身姿如松,眉眼間盡是從容淡然。
他未提筆,未看紙,反而靜靜凝視著眼前的柳枝。
垂柳在晨風中輕輕搖曳,柳條彷彿女子柔軟的髮絲,隨風飄舞,拂過湖面。
陽光透過柳葉灑下斑駁的影子,映在蕭寧的衣襟上。
他的目光專注,彷彿整個世界都被他遮蔽在外,只有這柳枝在他眼中翩躚起舞。
臺下的觀眾屏息凝神,唯恐一點聲響打擾到這看似尋常卻令人心神沉靜的時刻。
“他在想什麼?”
“他為何不動筆?難道沒有把握嗎?”
有人輕聲議論,語氣中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