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和春微微頷首,如同風中殘燭般緩緩搖頭,又似受驚的小鹿般悄悄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與二皇子之間的距離。
被拒絕了,二皇子卻並不氣惱,他那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著江和春,彷彿要將她看穿一般,“你叫什麼?一路上只聽見阿苑說了一路的故事,聽說你和他同騎,怎麼沒見你開口?一個人說故事,終究還是太過枯燥,兩個人一唱一和,那才叫精彩絕倫呢。
我這裡也有故事,更精彩絕倫的故事,你要不要也來說說我的?”
江和春的心如鹿撞,緊張得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兒。
她實在弄不清二皇子這到底是要興師問罪,還是另有所圖。
她比劃著嗓子,擺了擺手,宛如風中搖曳的花朵。
話音未落,二皇子又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彷彿突然回過神來一般,改口道:“哦,抱歉,我忘了你是個啞巴,不會說話。只是我實在好奇,一個啞巴究竟是如何討得他的歡心,讓你和阿苑平起平坐的。”
江和春搖著頭,心中卻隱隱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彷彿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泛起了陣陣漣漪。
她悄悄地潛入軍中還不到一天時間呢,伙頭那幫人除了領隊之外,恐怕沒幾個人能夠記住她長什麼模樣,至於說有沒有跟別人講過話這種事情,那就更是無人知曉啦!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二皇子才剛剛到來沒多久,居然就已經將所有情況都打聽得一清二楚……而且從他口中說出的每一句話,字裡行間都透露出剛才在路上所講述故事的種種細節。
看到這種情形,她心裡不禁咯噔一下:“這二皇子怕是來意不善啊!”想到這裡,她急忙轉過身去,想要趁著沒人注意趕緊溜走。
可是就在她剛剛有所動作的時候,身後突然閃出兩個人影,一下子擋住了她的去路。
只聽其中一人開口說道:“阿苑那個傢伙雖說腦子不太靈光,但是對主子卻是忠心耿耿,而且馬術也是相當不錯。你既然能夠得到蕭將軍的特別關照,想必應該也是有些過人之處吧?只不過嘛,聽說你不會講話,那咱們就只好一樣一樣地試試看咯,這樣一來不僅可以幫大家緩解一下一路奔波趕路的疲憊,同時也能讓軍中的兄弟們都提提神兒、樂呵樂呵。”
這人的話音剛落,一直跟隨在旁邊的那個太監便迅速地從懷中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大刀。眼看著那鋒利的刀刃朝著自己直劈過來,江和春嚇得臉色煞白,一邊拼命地搖著頭,一邊轉身撒腿就跑。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把刀如同閃電一般朝著她的面門呼嘯而去,帶起一陣凌厲無比的勁風。那股強勁的刀風從她臉頰旁急速掠過,甚至差一點就劃破了她嬌嫩的肌膚。然而,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那把刀卻像是突然受到一股神秘力量的阻擋似的,愣是無法再向前推進分毫。
只見一把寒光閃閃的長槍如蛟龍出海般橫空出世,以雷霆萬鈞之勢挑開了那來勢洶洶、咄咄逼人的凌厲鋒芒,然後穩穩地停在了半空之中,彷彿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將身後的她緊緊護佑在身下。而那個持刀之人儘管使出渾身解數,拼命想要往前推進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分一毫,但在這杆長槍面前都如同蚍蜉撼樹一般,完全無濟於事。
此刻,蕭安逸單手持槍,穩若泰山,他微微挑起的眸子宛如兩道寒星,直直地落在對面那個人因憤怒和用力過度而變得發脹通紅的臉頰上,眼神之中盡是毫不掩飾的譏諷之意。
只聽他冷哼一聲,嘲諷道:“哼!原本還以為二皇子身邊的侍衛能有多大能耐呢,沒想到竟然也是這般不堪一擊。就憑你們巡防營裡那麼多好手,卻偏偏挑了你這樣一個酒囊飯袋留在二皇子身旁,當真是瞎了眼!”說罷,蕭安逸面色冷峻,毫無表情,整個人站得筆直挺拔,猶如一座巍峨聳立的山峰,令人望而生畏。
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灑下來,恰好映照在他那英挺的眉宇之間,給他本就俊朗非凡的面容更增添了幾分神秘莫測的氣息。微風拂過,他垂在身側的髮辮卻是紋絲未動,彷彿與周圍的一切都隔絕開來,自成一方天地。遠遠望去,此時的蕭安逸就像是屹立於雲巔之上的神只,高不可攀,只能讓人懷著滿心的敬畏遠遠瞻仰。
忽然間,蕭安逸的目光落到了江和春臉上那一絲淡淡的血痕之上,原本冷漠的眼神瞬間變得更加冰冷徹骨。只見他手腕輕輕一抖,手中長槍隨即如靈蛇出洞一般,靈活地纏繞住了對方手中的長刀。緊接著,他猛地發力一挑,那把長刀便裹挾著呼呼風聲脫手而出,化作一道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