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價格昂貴,絕非尋常人家能買得起。”蘇木疑惑不已,“太子妃,這衣裳是誰拿給你的?”
“太后宮中的掌事,趙嬤嬤。”謝杳沉聲應道。
閣內四下寂靜,四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元序驀地開口:“昭昭,我送你出宮。”
“宴席還未結束,更何況皇祖母那邊……”
“皇祖母那邊,我替你去解釋。”
元序打斷了謝杳的話,語氣堅決。
“你今日絕不能留在宮裡。”
謝杳頷首,跟在元序身後,同他一道出了宮。
馬車穿過朱雀大街,向常樂坊的方向駛去。
“趙嬤嬤在皇祖母身邊多少年了?”謝杳面露擔憂。
元序輕嘆:“趙嬤嬤是父皇的乳母,跟在皇祖母身邊很多年了。”
“她不會對皇祖母下手吧?”
元序垂眸,“不會。”
謝杳有些不解,又問:“殿下何以如此篤定?”
元序糾結一番,掙扎著開口:“是父皇將她調去慈寧宮的。”
謝杳微怔,又猛地搖頭,“不對!”
元序腦中思緒翻湧,他一直陷在父皇忌憚江寧侯府的漩渦之中,因而總是下意識地以為是父皇要對江寧侯府下手。
“聖上若想掩人耳目,不會讓趙嬤嬤入局,若是真的想要對江寧侯府下手,今日我根本走不了。”謝杳焦急地說道。
元序面色一凜,“蘇木,你先回宮,拿著衣裳去找皇祖母,向她稟明此事。”
“殿下,那你怎麼辦?”蘇木有些猶豫。
“孤送完太子妃便回去。”
“殿下!”
“快去!”
蘇木將韁繩遞給棠梨,輕輕躍下馬車,疾步向馬車行進的相反方向跑去。
“有人想借父皇之手,除掉整個江寧侯府。”
元序口中呢喃,陷入深思。
謝杳接過他的話,“還想借此機會,除掉我這個太子妃。”
霎時,元序靈光一現,“這個人應是覬覦太子妃之位。”
謝杳難掩疲憊,長長地嘆了口氣,“覬覦太子妃之位的人,可不在少數,根本無從查起。”
元序蹙眉,“我總覺得,城郊的黑衣人,段氏一案,煽動流民,變色衣裳,這些都是同一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晚風掀起窗帷,寒冷的空氣撲面而來,透窗望去,正好能看到東市的一角。
“紅塵樓人來人往,想必姑姑能查到一二,明日子夜,我去找她。”謝杳緩緩開口。
元序頷首,“也好。我在宮中,姑姑在宮外,雙管齊下,定能找到千色變的出處。”
在她下車前,元序又囑咐道:“在沒查清趙嬤嬤背後之人是誰前,昭昭不要進宮。”
萬國朝會持續了十五日,其間歌舞昇平,萬人空巷。
謝杳每每路過東市熙攘的人潮,都會不自覺地想到:前歲隆冬,餓殍遍地,大晟才轉危為安不過一載,便敞開國門,絕非好事。平靜之下,實則暗流洶湧。
萬國朝會結束的第二日,謝府門前的柳樹枝椏上,被繫上了一條紅色絲帶。
棠梨在打掃門庭時發現後,急忙解下絲帶,將它拿給謝杳。
謝杳將絲帶展平,放在桌案上,定睛一看,那上面洋洋灑灑寫了一句詩:誰家玉笛暗飛聲。
“傳信太子殿下,就說,他一直尋找的那一味香料,我找到了,請他於謝府一見。”
謝杳唇角微揚,心緒也隨之舒展。
東風解凍,鴻雁來,草木生。
覆在積雪下的蟲豸隱隱湧動,暗中蓄力,等待盎然春意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