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元慶頷首,“謝二小姐。”
四人進府後,元慶找了個機會,與謝杳單獨坐在院中的亭內,寒暄了幾句。
幾番言談,元慶發現她隻字未提太子。
“二小姐不問問皇兄嗎?”
謝杳微怔,元序這個名字,漸漸浮現在她的腦海,讓她不免有些恍惚。
“過去的事,不提也罷。”
望著神色淡然的謝杳,元慶心念微動,“謝二小姐當真不同尋常。”
謝杳忍俊不禁,“二殿下何出此言?”
元慶憶及過往,“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二小姐時,二小姐說,‘名望皆浮華,人不會因其而異’,世人難以堪破的道理,二小姐卻能獨抒己見,言出必行,怎麼會是尋常之輩?”
“謝杳不過是做了謝杳力之能及之事。”
面前的女子堅毅淡然,行事不同於他見過的任何女子,這般絕代風華,深深觸動了他的內心。
謝杳身上有他最嚮往的一個東西——自由,真正的自由不是遊歷山川江河,而是內心的坦然,是在世道規矩的種種囹圄中,依然能走出一條自己的路。
元慶很是感嘆,現在的她與皇兄相比,也不輸一二。
沒待幾日,謝杳和元慶就紛紛啟程回去了,他們一南一北,相向而行,公主府緊接著迎來了第三位客人。
“皇兄?”
元承雙見到元序時,面上維持著笑意,內心卻波濤洶湧,若是再早一些,怕是他們便要遇上了。
“孤順道過來看看你。”
元承雙腹誹:哪裡順道了?
“殿下?”
謝景見到元序也是一驚,向元承雙遞了個眼神。
“皇兄且在府上多待幾日,永樂在洛陽無甚友人,平日這府裡也無人前來,悶得很。”
“皇妹此去江寧,可遊得暢快?”
元承雙大窘,竟忘了太子也是知曉的。
“江寧天青水碧,是個好去處。”
她慌不擇言,眼神瞥向謝景。
“殿下是想問昭昭的近況吧?”謝景直言相問。
元序頷首。
“昭昭不在府內,她沿江南下,遊歷山水去了,現如今應是到了蜀中。”謝景神情認真,“殿下,過去這麼久了,還是放下吧。”
元序不置可否,向二人施禮作別。
元承雙輕嘆,雖然謝景撒了慌,但也是為了他們著想,若是皇兄問她,她也一樣會如此行事。
前朝至今,還沒有哪個世族能統攬太子妃和駙馬之位,他們的父皇亦是斷不可能準允的。
既然無緣,何苦執著,更何況謝杳都已經放下了,又何必再讓皇兄一個人畫地為牢呢。
謝景牽起她的手,“承雙,我們出去走走吧。”
元承雙回握住他的手,同他並肩出了府。
永寧寺旁,牡丹開得正盛,為春日添了幾分顏色。
元承雙駐足觀賞,月白色的衣裳在花叢中,像是一隻蝴蝶,輕盈動人。
謝景凝眸望向她,揚起明媚的笑意。
這世間陰差陽錯,福禍相依,也是一種緣法,不然他也不可能遇見她。
謝景心下篤定,他們一定要相偕白首,不負過往輾轉,將妹妹的那份遺憾,走到圓滿。
元承雙抬眸,迎上謝景溫柔的目光。
繁花簇擁下,他緩緩向她走來,似春日最盛的陽光,照亮了洛陽的一隅,也照亮了她脆弱敏感的心。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