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是直來直去的,如今說話這般拐彎抹角旁敲側擊軟硬兼施的……讓他忍不住多想:阿碗這是重活了一次還是說乾脆換了個芯子?
他都遇到重活一次時光逆轉之事了,阿碗身上再發生點什麼奇怪的事——比如說被不知道哪兒來的孤魂野鬼奪了軀殼……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此節,蕭嶼忍不住發問:“你是誰?”她還是那個他認識的阿碗嗎?如果阿碗真的換了一個芯子,那她於他而言,就是一個無法掌控的陌生人,如果是,那他得趕緊重新制定個計劃。
“忘了跟你說了,”阿碗聽他問起,才想起自己忘了跟他介紹自己了,不過現在說也還來得及,“我叫阿碗。”
“‘碗’呢就是這個我們剛剛用過的‘碗’,”阿碗給他解釋了一下自己的名,又道:“我是你的娘子呀。”
蕭嶼心中輕嗤——他可不承認阿碗是他的“妻子”。
以為他沒回應是因為不知道“娘子”代表著什麼,阿碗也不多做解釋:“你不理解也沒關係,你只需記著,咱倆以後便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蕭嶼眉頭又突突直跳——這是什麼破比喻,阿碗大字不識幾個不知道什麼意思能不能不要亂用俗語?怎麼,還想拖著他共沉淪?抑或著是威脅他應該聽她的話否則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他跟她又不是一路人,才不會受她這點威脅。
想著他可能根本沒見過螞蚱所以聽不懂的阿碗打住了跟他解釋什麼是螞蚱的念頭,換了一個說法,語氣堅定:“意思就是我倆以後會一直一直在一起——我會保護你的!”
她說得彷彿鄭重其事,蕭嶼卻恨不得嗤之以鼻——她保護他?說什麼笑話呢?她不坑害他就謝天謝地了,而只要她存在,對外人而言就相當於一個可以傷害他的活靶子,保護他?別給他招來更多的不幸就不錯了。
再說了,他可不願、也不會跟她一直綁在一起。
如今留著她,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只不過是覺得輕輕鬆鬆解決了她似乎也太便宜她罷了,她倒是會蹬鼻子上臉,話說得好聽,其實無非就是捨不得蕭家提供給她的勉強算得上是優渥的生活罷了,說是勉強,是因為這三瓜兩棗的他根本看不上,真要說起來,“傻”掉的那些年裡,蕭家算不上苛待他——新婚前後這幾日是例外,畢竟時日久了有些人難免心思浮動——但待他多好是算不上的,只不過是怕他真出了事被外人詬病所以維持著基本的體面罷了。
可偏偏就是這三瓜兩棗的好處,就足夠收買了阿碗,讓她成為別人攻擊他的箭——蕭嶼也覺得這諷刺得很。
不過看阿碗這依舊是沒什麼見識的樣子,雖然有些時候還是感覺哪裡不太對,但至少蕭嶼可以肯定,阿碗沒有被換了芯子,阿碗還是阿碗,改不了她的淺薄無知。
這樣也好,這樣的話他利用起她也就更沒什麼負擔——不管他對她做什麼,反正也算是她活該——他不會對她生出任何愧疚之心,因為她實在是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