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施禮。
“韓婉謝官家厚愛。”她語聲溫雅,字字清晰,“然韓婉以為,明天下女子之中,必有才學高於韓婉者。朝廷若真欲用才,當廣開仕途,鼓勵天下女子參科,而非特開先例,授一人以職。”
“韓婉願參加本次恩科,堂堂正正入仕。”
趙義沉吟片刻,竟未惱怒,而是緩緩點頭,就此應允。但對於是否推廣女子科考之事,卻仍未鬆口。
翌日,茶樓。
趙煜託著腮,嘴角噙笑,意味深長地道:“她這一步,落得可真漂亮。”
葉斯年輕嗤一聲,神情複雜:“不知她們謀劃到何種地步,改天得找她倆談談。”
長生樓被救下的五百餘人,最終仍是各散東西,命運各異。
其中,上百名年幼的孩子,由趙煜親自安排,分別送往潤州與長安的育嬰堂撫養。特地挑選了幾名學識品行皆佳的教書先生,授以四書五經、識字算術,不涉及玄月司之事,也不刻意強調他們的出身。只願他們能如尋常孩童一般成長,將來如何,全看教化。
至於成年女子,各有選擇。有人留在青陽縣,或尋得家人,或仍在彷徨;也有人主動離開,試圖在別處重新開始。
更多的,則被段風接手安置。願意學習謀生之術的,被送往漕幫,習得水上生意,以求自立。
自此,一切似乎塵埃落定。
暮色四合,寧安王府燈火通明。
葉斯年坐在書案前,手中漫不經心地轉著那隻玻璃筆。
“官家那邊,賜婚的旨意已經定下來了。”葉紹語氣平靜,抬手將一封信件放在桌上,“禮部正在籌備婚書,月底便會送至王府。在此之前,需得先替你補辦一個及笄禮。”
葉斯年指尖微頓,片刻後卻只是淡淡“哦”了一聲,隨口道:“瑾年也可以一起辦吧?”
話音剛落,她自己卻先頓住了。
古代女子的及笄禮不僅是象徵成年,更意味著可以正式談婚論嫁。瑾年年紀雖已到,可尚未定下親事,若此刻一同舉辦,未免會引得世家矚目,或許很快便會有人上門議親。
她正沉吟著要不要收回這句話,葉紹卻已淡淡開口:“周苓沒這個意思。她信裡說,瑾年的及笄禮等她回來再說。”
葉斯年倒也未再多問。只是聽起來,周苓似乎得一年半載才能回來……
葉紹似是想起什麼,頓了頓,忽然道:“對了,清榮生前替你取了字。”
葉斯年怔了一下。
“她大概是擔心,若偏離了歷史軌跡,會出什麼意外,所以早早給你留下了字。”葉紹沉聲道。
葉斯年緩緩摩挲著信封邊緣,心緒微微有些複雜。
——明日便是及笄禮了。
夜色漸深,府中各處皆已忙碌起來。女眷們挑選衣物飾品,管家安排儀程,侍女們穿梭在庭院與內堂之間,張羅著明日的一應事宜。
正當此時,外院忽然傳來一聲通報道——
“周夫人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