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在外風餐露宿,飢寒交迫之時常用酒來暖身,沒想到是這樣烈的酒,別說暖身了,起死回生都有用罷。
心兒抹抹臉上辣的汗,轉身看看公山羊,他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心兒對他總是懼怕的,即使他病重昏迷也讓人恐懼,他躺在那裡,附近的空氣都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但那又是有吸引力的危險,心兒壓制住心中恐懼朝他走過去。她走的小心翼翼,低頭貓腰,每靠近些就要觀察再觀察,她可不想自己像個野雀一樣一過去就被人掐住脖子。
走到近前,聽到公山羊沉沉的呼吸,她才放下心,慢慢坐在床邊上。
在確定自己愛上公山羊後,心兒對自己也十分驚訝,因為阿羊幾乎都沒有和顏悅色的和自己說過一句話。他把全部的溫柔都只給了琉兒,也許心兒就是愛上了他對琉兒姐姐的那一面溫柔,可惜那些關懷都不是給自己的,也許永遠得不到的分毫,卻還這麼無可救藥的愛上他。
心兒看著公山羊睡夢中的面容,在他的眉心是一段難解的愁緒,夢中都似乎在打一場仗。他將那盛氣凌人的眼睛閉上,英俊的臉上,掩蓋不住的疲憊。他躺在這裡睡著的時候,只是一個普通男子。
心兒想起軍醫今日說的話,他說公將軍身體受的傷不致命,是他自己不願醒來,他沒有了求生的意識。
是因為沒有娶到琉兒姐姐你如此傷心麼,還是因為錯娶了你不愛的我。
心兒酒氣上頭,她的手不自覺拂上了公山羊的臉,手心的溫度貼著他的面頰,這幾日以來憋堵的情緒忽然決堤,眼淚不受控制落成一場委屈至極的雨。
“阿羊,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從小到大見過我的人沒有不喜歡我的,連皇上舅舅和皇后嬸嬸都喜歡我,你竟然不喜歡我?”
把你對琉兒姐姐的心分給我一成,我也就無憾了。
為何你偏偏磐石無轉移,心中只有她一人,對我永遠是冷酷無情。
心兒哭訴著,好像已經到了最後的訣別時刻,掛滿淚珠的臉越湊越近,直到精準無誤地貼了上去。
不知是噼裡啪啦的淚,還是被唇齒間苦澀的曖昧給驚擾,公山羊的眼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