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雷心平氣和地對雷國民說道:“兒子,你這麼下去不行呀。咱們吃的就是這碗飯,你要是學不會這手藝,以後靠什麼養活自己呢?”
雷國民卻毫不在意,嘴巴一撅就反駁道:“你這也算手藝?就幾毛錢一碗的餛飩,什麼時候能有錢?”
老雷一聽,火氣又上來了:“你這麼大人了,能不能有點出息!”哪知雷國民一點面子都不給,直接回懟:“賣餛飩也叫有出息?”幾句話下來,倆人弄得臉紅脖子粗的,老雷氣得直哆嗦,脫下鞋又準備動手。
雷國民一看情況不妙,趕緊站起來就要跑,還順手拿走了老雷準備買菜的錢。
出去爽了一天之後,雷國民回來是該吃吃該喝喝,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從那以後,父子倆就開始了極限拉扯:老雷一伸手,雷國民就跑;老雷沒動作,他就躺平。
知道的這是父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冤家呢。最後,老雷也無奈了,知道說什麼都白搭,於是只能放任雷國民肆意妄為。但零花錢是一分沒有,不過雷國民覺得無所謂,有機會就偷老頭包裡的錢。以至於老雷後面乾脆把錢鎖到了抽屜裡,心想:“你總不能把桌子也搬走吧?”
看起來好像是有用,但雷國民半夜爬起來直接把鎖撬壞,繼續拿錢。老雷無奈至極,睡覺都得睜一隻眼,防兒子比防雷還積極。
鐵子們可以試想一下這個場景:老頭白天還得出攤,晚上還得陪著這個“火祖宗”熬夜,一天下來身體肯定吃不消。時間一長,精神都萎靡了。
不過,雷國民已經不滿足於偷老雷的錢了,此時他也開始在外面盜竊。主要是偷市場上商戶的包,或者是趁別人不注意,弄根杆子綁上鐵鉤伸進家裡去勾財物。
而弄來的錢主要是拿去打遊戲了。這些事很快就被老雷知道了,他心想著:“完犢子了,再這麼下去這孩子要進監獄了。”於是,老雷找了好多借口,把雷國民騙回了老家。
在外面混了這麼多年,雷國民見識增長不少,個頭也長高了。這時候想讓他去務農,那是不可能的。他心想:“我一個大城市回來的,怎麼可能兩腳沾泥呢?”
不過,他也知道不能閒著,於是就開始尋找機會。不久後還真讓他發現了商機:當時錄影機剛興起不久,雖說很多人家都買上了,但是錄影帶得去城裡買,看完基本就沒用了。既然鎮上沒有這種店,我開一個不就完了嗎?
雷國民想的這招確實可行,要是他能堅持下去,確實能賺到錢。於是,他二話不說又坐車去了合肥,死纏爛打地從老頭那裡要來了啟動資金。很快,他就和村裡的一個小子合夥,開了一個出租出售錄影帶的店鋪。幹了一年多,雖說沒發大財,但手裡也多少攢了點錢。
時間很快來到1989年,這時候雷國民18歲了,成年了。他忽然覺得羅嶺鎮太小了,自己是要幹大事的人,在這永遠看不到頭。是時候去外面闖一闖了。隨後,他就開始尋找新的門路。
沒多久,他就在報紙上發現了“新大陸”。當時報紙上刊登了很多文章,大部分都是關於沿海城市發展的報道。說那裡發展得很好,去那打工的很多人一個月能賺好幾千。只不過這些資訊大多都是假的,真能賺那麼多錢的鳳毛麟角。雖說都是忽悠人的,但雷國民不知道這些,他只看到了上面的錢數——一個月大幾千!那是個什麼概念?在鎮上一年都未必賺這麼多。這是要發財了吧!
與此同時,老雷和大哥前往了福建,繼續著他們的餛飩生意。雷國民認為,在大城市這餛飩也應當好賣。既然福建也是沿海城市,他乾脆決定去湊湊熱鬧。說走就走,他很快便抵達福建,找到了父親,表示自己已經想通了,之前是自己太任性,以後定會好好賣餛飩。老雷聽後,以為好大兒終於浪子回頭,心中稍感寬慰,卻不知這只是雷國民的託詞。
雷國民心中另有打算,他只是想先站住腳,再尋找下一步的出路。賣餛飩?那絕對不可能滿足他的胃口,一個月大幾千才是他的終極目標。然而,現實卻狠狠地給了他幾個耳光。
他在福建轉悠了很久,發現情況並非他所想。幾經輾轉,他來到一個建築工地,這裡的月工資僅為300塊。雷國民僅待了一個多月便無法忍受,直呼這是什麼破活,再這麼幹下去人就沒了。但他對一個月幾千的收入依然充滿嚮往,於是決定繼續尋找機會。
後來,他聽身邊的人說廣州那邊好混,因為很多香港的大佬都會去那裡淘金,機會多得是。於是,他找工頭結了工資,帶上錢,直接踏上了開往廣州的列車。
很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