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補償’兩個字落在徐星媛心裡,過去十多年的心血和努力眨眼間都成了笑話,後脊柱的傷疤開始隱隱作痛。
是啊,這一切都是陸津川在高中那年對她說出那句玩笑話的補償罷了,可她怎麼能甘心呢...
“陸津川,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
陸津川嘴角抿成一條直線,明顯的不耐煩。
“你是靠什麼拿到天鵝芭蕾舞團首席位置,需要讓我來提醒你嗎?我以為三年前我們就說清楚了,畢竟提出這個要求的人也是你。”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巴掌落在了徐星媛臉上,寒風吹過,捲起臉上的涼意,“紀舒她有什麼好的,她為你做過什麼?”
“我可以為了你去學馬術,去學跳傘,去學滑雪,甚至可以因為你一句喜歡跳舞的女生放棄了我最愛的珠寶設計,半道去學什麼破芭蕾。紀舒能為你做什麼?你不能這麼對我!”
她一氣之下抬手把包朝他身上扔了過去,捂住臉半蹲在地上哭泣。
陸津川彎腰撿起地上的包撣了撣,語氣平淡:“你為的從來不是我,只是為你自己。”
“學馬術是你主動向徐家提的,跳傘和滑雪是因為你知道這是徐博康最鍾愛的兩項運動,至於芭蕾。”
他頓了一下,“究竟是為了我,還是因為你知道徐博康的初戀就是一名芭蕾舞者。徐博康現在的遺囑上,你的佔比可是比最開始高出了整整百分之十!”
陸津川眼神透出淡淡的厭倦,把手裡的包放在庫裡南車前蓋上,“答應你的補償我會給到位,以後別來找我了,更別打著陸津川未婚妻的稱號在外招搖,我老婆會吃醋。”
他毫不留情轉身。
冷風捲起落葉,嗚咽聲越來越大。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徐星媛抬起頭,掌心溼了一片。
是她機關算盡,是她自作聰明,到頭來也只有她活在過去,從未向前。
風往北吹。
留下一地落寞和淒涼……
陸津川回到店裡,老闆剛好在打包他點的那份麻辣燙。
他付了錢,發現老闆的視線若有若無落在他身上,“小夥子,你是不是讀書的時候來我這裡吃過麻辣燙啊?”
陸津川挑了下眉,為老闆的好記性感到驚訝,“是,高一那段時間來的確實頻繁。”
“誒呀,我想起來了。”老闆拍了下手,有點激動。
“對對對!除了你之外還有兩個帥小夥和一個小姑娘,我想起來了!”
陸津川摩挲著指腹的手頓了下。
高中的時候老闆的生意做的不大,麻辣燙只有一種套餐鍋底,奈何口味獨特,逐漸打響了名號。
柯津那段時間生完病被家裡管著吃了一個月的清湯寡水,返校後硬拉著他和季川澤報復性吃了半個月麻辣燙。
老闆把打包好的麻辣燙遞給他,笑道:“你們當中那個最吵的小夥子每次都把菜挑到小姑娘碗裡。後來只要你們來我店裡,小姑娘都會藉著主動來端碗求我往他碗裡少放點菜。”
老闆仰天笑了兩聲,像是被拉回了過往,“不過後來小姑娘和另一個大高個來的次數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太多菜害怕了。”
陸津川盯著手裡那碗麻辣燙出神。
柯津是個只吃肉不愛吃菜的,從小又受到‘浪費糧食可恥’的家訓,珍惜糧食這四個字簡直就是刻在了他基因裡。
當時他菜又不敢夾到他和季川澤碗裡,最後只能落到紀舒碗裡,所以後來她每次見到柯津就躲就是因為這件事嗎。
單單靠老闆口述他都能浮現出紀舒可憐巴巴求著老闆少放點菜的模樣,原來她從小就會撒嬌。
所以她剛才說的‘少放點菜’....
陸津川唇角不自覺彎了一下,現在只想迫不及待飛奔回家,去見她,去吻她。
老闆開始收拾衛生,嘴裡唸唸有詞,有些惋惜:“現在我麻辣燙店越做越大,倒是再也沒遇到那麼有趣的事了,也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這家店。”
“她記得。”
“啊?”
“有機會我帶她再來您店裡吃一頓麻辣燙。”
“啊?”
陸津川掀起眼皮,唇邊笑意盪漾,“您說的那個小姑娘,現在已經成為了我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