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津川回到一品苑的時候,紀舒已經睡著了。
浴室的燈還亮著,氤氳著淡淡的水汽,陽臺的洗衣機發出運轉的響聲。
他把麻辣燙分裝到兩個碗裡,端起其中一個小碗走進臥室。
“紀舒,吃麻辣燙了。”他輕拍被子把她叫醒,又在她臉上捏了一把。
臉頰傳來一陣癢意,紀舒蹭了蹭枕頭,“唔..吃。”
陸津川慢慢把她拉起靠著床頭,又在她後腰墊了個抱枕,他端起麻辣燙,“嚐嚐。”
紀舒眼睛又酸又痛,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洗了個澡,身體又開始陣陣發冷,只吃了兩口就沒了胃口。
“不吃了,想睡覺。”
她兩腿在被子裡蛄蛹了幾下,慢慢平躺下去,閉眼入睡。
陸津川聽著她聲音不太對,用溫度計替她量了體溫。
38.1。
又燒起來了。
“是不是又難受了?”
“唔...嗯。”
他放下麻辣燙,從樓下拿來醫藥箱,用降溫貼幫她簡單做了下物理降溫,又拿出手機約了家庭醫生上門。
二十分鐘後,家庭醫生準時上門。
“陸總,太太應該是洗澡的時候受涼引起的反覆高燒,您說的身體痠痛也是近期流感的症狀之一。生病期間多注意休息,不要受涼,飲食儘量清淡,很快就會退燒。”
紀舒吃完藥後又陷入了沉睡。
陸津川輕輕關上房門,轉頭就對上了雪糕。
客廳的狗盆早已空空如也,今天一門心思都在紀舒身上,全然忘記還有一條狗的存在。
也難為雪糕不吵也不鬧。
陸津川蹲下往狗盆裡添了狗糧,雪糕一副久旱逢甘露的模樣,整顆腦袋都拱了進去。
他笑著摸了把狗頭,起身回到餐桌前開始吃剩下半碗麻辣燙。
吃了兩口突然想起什麼,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了柯津。
年關將至,柯津三天前就跟著家裡那群老頭老太上了安寧寺祈福,這是柯家祖輩定下的規矩,得到年三十才能下來。
收到陸津川訊息的時候他正被祖父逼著練書法,隨手點開瞥了眼。
一隻碗?
他剛想回復對面訊息又發了過來。
【北城一中校門口的麻辣燙。】
柯津皺了下眉,他哥什麼時候開始憶往昔了。
【吃麻辣燙居然不叫我!這麼小一碗打發誰呢?】
他才不嫉妒,不過只是吃了三天的素面和素齋而已,只是一碗麻辣燙而已,才這麼小,肉也沒有...
柯津才不承認他想吃肉。
陸津川的訊息發了過來。
【我這碗是紀舒吃剩下的。算了,你沒結婚不懂很正常,等你結婚就知道了。】
柯津:.....
殺人誅心!!!!
他發了一連串訊息過去,試圖喚醒他哥最後的良心。
良久那頭終於回了。
【我得去晾衣服了,已婚男人比較忙。】
柯津冷冷嗤笑了聲。
下一秒屁股就傳來陣痛,柯老爺子拿著柺杖氣勢洶洶看著他,“就知道玩手機!你看看寫的什麼狗爬字,今天不寫完不許吃飯!”
柯津捂著屁股欲哭無淚。
他想下山,想吃肉啊!
....
陸津川晾好衣服正好門鈴響了。
羅傑戴著口罩抱著兩疊檔案站在門口。
開門見到來人後眼裡閃過驚訝。
陸津川穿著灰色家居套裝,袖口被他往上捲了好幾層,腰間繫著一條和他形象不符的粉色小狗圍裙。
廚房不知道在煮什麼,香味都飄到了門口。
“陸總,您...”
陸津川接過檔案隨手扔在了玄關櫃子上,眼神沒有在上面停留片刻,伸手,“我讓你帶的東西呢?”
“哦..帶了帶了。”羅傑說著就從昂貴的公文包裡掏出一袋大蒜頭。
陸津川皺了下眉,“我讓你買的是大蒜!你給我帶這個幹什麼?”
“啊?”羅傑一臉懵,看了眼手上的袋子,一臉真誠,“這不是大蒜嗎?”
羅傑自認雖然不下廚房,但基礎的蔬菜食材還是可以分清的,難道是他生病在做夢聽錯了?
陸津川嘖了聲,嫌棄地接過那把蒜頭,“羅傑,你這樣很難找到老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