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此刻應當傳到了蕭夫人的耳中,他在顧家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下,若是對顧家某個人太過接近也會引起蕭夫人的起疑。
可若是一個無權無勢的顧家庶女,便不一定了。
如今的顧隱白最需要的便是一個能替自己擋下監視的理由,而顧元昭,便是最好的人選。
思及此,顧隱白不免輕笑出聲。
顧家的這個庶女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聰明許多,她知曉自己需要什麼,藉著這場戲在悄無聲息中便定下了交易。
有趣,當真有趣。
——
“母親。”顧婉來到梅園時,便瞧見蕭茹正坐在院中飲茶,躊躇上一會後方才慢悠悠的挪到她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行了一禮。
瞧著對方戰戰兢兢的模樣,蕭茹指尖微抬,不緊不慢的敲了下桌面,顧婉立馬會意的便坐到她的身旁,侍女將熱茶一併放置她的手邊,在氤氳的熱氣中,顧婉輕拉了下她的衣角,撒嬌道。
“母親可是因我來晚了氣惱,我不是故意的,都怪顧元昭那小蹄子,今日又惹惱了女兒……”
她控訴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蕭茹打斷,“你今日去顧隱白的院中了?”
顧婉聽到這話倒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今日之事根本瞞不住對方,只好老老實實的開口。
“我聽下人說在白公子的院中瞧見過顧元昭的身影,方才去詢問的,但我絕對沒做任何失禮之事,母親的叮囑我可是記在心上的。”
對顧婉的話,蕭茹倒是沒多大表情,她輕抿了口茶,淡淡道:“確有此事?”
身旁的侍女見此則微低著頭,恭恭敬敬的開口道:“回夫人的話,三小姐的確偷藏於白公子的屋內,而白公子也替她隱瞞下了行蹤。”
“我就知道顧元昭躲在那屋內,白公子怎會偏袒一個庶女!”聽到確切的答案後,顧婉則拉著蕭茹的衣袖,委委屈屈的開口。
但對此蕭茹反倒是輕哼上一聲,不屑道:“顧元昭的那些手段你還不清楚嗎?慣會利用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去尋求庇護,和她娘倒是如出一轍。”
“盡是些下作手段,能輕易被蠱惑,想必這顧隱白也不過如此。”
顧婉見此紛紛附和道:“顧元昭也真是蠢貨,難道僅憑一個養子還能護她周全不成?”
對於她的話語,蕭茹並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麼,而是手微抬,等候在一旁的侍女便將手上的物件盛了上來,顧婉一眼便瞧出了是自己的卷子,不免有些坐立難安起來。
“母親……”
企圖撒嬌的話語被對方的一個瞪眼堵了回去,蕭茹將卷子擲到桌上,冷聲道:“學監將今日之事都向我說了,你怎會交出這般不像話的東西?”
顧婉垂著頭,對蕭茹的訓斥是一句都不敢反駁。
瞧著顧婉這服軟認錯的模樣,蕭茹心一軟,倒也沒了教訓的意思。
她抬手安慰似的拍了拍顧婉的手背,聲音也緩了些。
“婉兒,你身為顧家嫡女,身旁的注視不少,我雖縱容,可你也莫忘了身份,今日學正當著權貴子女的面訓誡,傳出去丟了可是顧家的臉面。”
顧婉聽著母親的話,也自知今日確是自己做得不妥,卻也覺得心裡委屈,眼底淚意打轉,垂眸點了點頭道:“我知曉了,以後不會了,還請母親放心。”
“乖,回去休息吧。”蕭茹伸手撫去她眼下的淚,聲音很輕,哄孩童一般拍了拍她的手。
顧婉聽此便行了一禮後緩緩離開了。
直到她的身影漸漸遠去,蕭茹放才收回視線,伸手撫著瓶中花枝,語氣也冷了些許。
“顧元昭在白公子的院中呆了多久?”
身旁的侍女見此則上前行了一禮,垂眸恭敬地開口道:“回夫人的話,三小姐一炷香前剛從白公子的院中離開。”
蕭茹對此面上神色未變,指尖輕捻著花瓣,低聲道:“他們二人在屋內獨處可有說些什麼?”
“白公子只給了三小姐一杯熱茶,除此之外並無其他舉止,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