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好。”許梅娘笑了笑。
沈九撓了撓頭,不知道說些什麼,想了半天,最後也只是乾癟癟地來了句:“你挺敏銳的。”
許梅娘坐得很直,儘量不挨著車壁。聽到沈九的誇讚,她也只是平淡回道:“多謝沈大人誇讚。”
沈九瞅著許梅娘,內心浮現一種困獸出籠的奇異感。這讓她覺著熟悉,可又記不清從誰身上感受過了。
到底是誰呢?
*
未時。
東郊莊子。
許梅娘剛洗浴完,明書也醒了。
沈九正在逗弄明書,就見許梅娘掀開簾子,緊張地望了過來。
沈九揉了揉明書的臉頰,起身招呼許梅娘,“快來看,小明書這幾天可胖了不少。”
許梅娘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走到明書面前。她看著兒子日漸紅潤的臉頰,輕聲問道:“明書......你還認得阿孃不?”
明書坐在床上,上下唇抿著,一雙眼滴溜溜地盯著許梅娘。
就在許梅娘內心頗感失落時,明書眼眶裡忽然冒出一點淚花,他張開細瘦的胳膊,對著許梅娘喊著:“阿孃,抱抱。”
許梅娘看著兒子的眼淚,心裡又喜又疼。她一把抱住明書,疼惜地揉著明書泛著幾分血色的面頰,喃喃道:“胖了,有血色了。”
明書學著許梅孃的樣子,也一把摸上許梅孃的臉頰,嘟囔道:“阿孃瘦了!”
許梅娘忍了幾天的淚意終於奔流而下,她抱著明書,宛若抱著最後的稻草。
後頭的沈九早就退出去了。
*
明豔的火光在紅燭上搖曳,徐徐灑下一片橙紅光影,照在熱氣騰騰的菜餚上,襯得菜餚格外誘人。
沈九遞了碗薏米山藥粥給許梅娘,囑咐道:“你遭了三天酷刑,先喝些粥暖暖胃。”
許梅娘低頭接過,她喝了幾口,熱氣氤氳了她的眉眼。
一片恍惚中,沈九聽見許梅娘問:“這麼久了,沈大人背後的那個人還不願意見我嗎?”
沈九手一頓,白瓷勺撞在白瓷碗上,發出清脆的鳴擊聲。
許梅娘聽見聲音卻沒抬頭,只是小口地喝著粥。
沈九盯著許梅娘,橙紅的光影模糊了許梅娘眼角的皺痕,點燃了她眼裡熊熊燃燒的烈焰。
“你......想見她嗎?”半響後,沈九才幹癟癟地問道。
許梅娘這才抬頭,極為肯定地點點頭。
“你每日喝的粥都是她吩咐做的,她也不是什麼壞人......”沈九說到後面,自己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好吧,我去跟她說,但她不一定答應見你,她見你是有風險的。”
沈九最後還是應下了。
*
翌日,辰時。
西堂門外,白玉橋下。
一面牛皮大鼓巍然聳立在西角門處。
一個穿著粗布麻服的婦人面無表情地走到這裡,她恰巧錯開御林軍們巡邏的時間,與官員們下朝的時間接軌。
只見這婦人彎腰握著紅木大錘,咬牙使勁兒,直到雙掌傷口復裂,淚淚鮮血流出,她終於舉起大錘,往登聞鼓上狠狠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