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院中,就看見葉昭彥又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進來。
葉昭彥外面沒人經過時,都要蹦蹦跳跳著走了,這會兒是快進來了,才收斂起來一些。
“頭不疼了?”他打了聲招呼,又加了一句,“看起來。”
“自然,你手藝真好!”葉昭彥笑吟吟停下,站在臺階下看他,這個季節晨陽照著,正舒服,她就停在陽光範圍內,這個斜照的角度,好像都能看見她臉上的小絨毛,還有更顯白的面板,眼睛不知是笑意還是陽光稍微有些刺眼,彎彎的眯起來一些,但是因為眼睛大,還是顯得很和諧,睫毛濃密的快成一個平面裡,好像齊刷刷反光似的,在這個角度的陽光下,好像也染上了晨陽的橘棕色……
葉槿蘊晃了晃神,懷憫從身後出來,端著他盥洗後的水出來,因為端著水,只得跟葉昭彥簡單行禮。
他回過神,稍稍讓了讓,叫他好端著過去。
換了個角度,葉昭彥還是在光裡,她回以打招呼的懷憫點頭輕笑,目送他離開,才猛地重新轉過來,頭髮跟著動作輕輕甩了一下。
“師傅吃點東西,來教我練晨功吧。”
他輕咳一聲,眨了眨眼,輕輕回問到:“徒兒吃過沒有。”
懷鑑端著早餐進來,又看著葉槿蘊的眼色示意,行禮退下。葉昭彥覺得葉家應該確實對葉槿蘊挺好的,跟她和葉昭悠一樣,可以睡到自然醒,而且一大早喝羊湯就不說了,其他菜也好硬啊,一大早吃這麼結實。
她早上倒是吃不下太多,不想晚上,總想再吃些。於是她將自己的羊湯,抱似的推到自己面前,又掰了半塊胡餅拿手裡:“我只要這個,其它的,你解決吧。”說完將臉埋進碗裡,就著碗邊輕輕吸了一口湯。
呼,好香,在熙園也太愜意暢快了。
“你不會覺得我吃得多嗎?”葉槿蘊沒有碰她掰完那半塊,從底下重新拿了,將一整塊胡餅掰碎泡進去,眼睛好似看著碗裡,但是餘光完全可以看見葉昭彥,“留下戍邊的那些姐姐們,總是拿我們葉家幾個弟弟打趣。說我們在邊關養粗魯了,比京城很多小姐都吃得多,將來不能回京尋人家,只能去邊關甚至異國找妻主。”他將餅渣擦到懷鑑放的帕子上。
平時他會在空中拍拍手,或者往衣服上一拍。
葉昭彥剛還學著他,舉著餅就把餅往裡面泡了一角,聽他說找妻主,突然有點不舒服。在熙園待著,尤其在他院子裡,太快活了。這會兒突然的胸口不知是憋堵漲哪一種,顯得格外明顯。
她就這樣泡著一角。問他:“能吃怎麼了嗎,不是都說能吃是福?”她覺得剛剛吸那一口湯,好像開胃似的,就將手裡這半塊胡餅全扔進碗裡,然後把剛剛掰下來的另外半塊也伸手取過來,“沒事你快吃唄,你看,我也一樣能吃。”
碗裡泡著半塊,她卻先咬了一口手裡幹著的。然後又覺得一大早這樣太乾了,重新埋頭喝了一口。
葉槿蘊睫毛微顫,正拿起筷子攪一攪碗裡,又聽她嚼著一塊胡餅問:“那你……你們都是怎麼想得呢?要在京城成婚,還是去異邦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