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裡的小枝扔下,看著葉昭彥的眼睛,“不管官兵追捕還是俠盜不綴,只要我在,山水間輾轉騰挪,雲間逸鶴的生活,倒是能保障。”
葉昭彥不自覺握拳:“你……什麼意思。”
她不是聽不懂,他在說,若是放棄這些保障的優渥生活,放棄一眼望到頭的路,他保自己一條名沒有問題。
可是,為什麼要牽扯進來,這……
這跟許一生有什麼區別。
“大不了把你送至西蕃、凌沙陀這些地方,以前有大祁人聚集在內,自成一區,也逍遙自在。”他轉開了頭,補充道。
哦,沒有許一生的意思啊,想多了。
確實,人家在這生活的好好的,誰願意跑去逃難呢?
可是,若真有什麼意外,他去劫走她,若是暴露自己,什麼葉家公子,什麼散職校尉的俸祿,也統統與他葉槿筠沒有關係了。
他何必呢?
她自認無法為誰做到放棄一切,她從小共情力強,見不得她人苦楚,可是她經歷磨難之後,也很難交心。為了自保,她火熱外面罩上一層一層的保護殼。
只是她又不願人生如此冷漠,無情一生,又每次在外層,重新燃起一層薄薄火焰。能開啟她幾層,已經稱得上是交心。
若要她交付最裡面的真心……
不太可能,更別說冒這麼大險,去跟一個……
她只能當做,面前的葉槿筠確實不是小韻。前世的社會,這麼會奉獻的男人可沒有。但是在這裡,被馴化的真的願意去挖野菜的男子,還是有那麼一些。
不過大祁女兒大多不薄情,真去挖野菜的雖有,不多……
葉槿筠哪知她思來想去這麼多,對他,從一個惺惺相惜的異世老鄉,直接轉成了對自己很好的弟弟。
畢竟葉昭悠小時候,見她有一次趕deadline失敗,要被夫子和母親懲罰時,也曾哭的糯唧唧,說自己和阿姐第一好,非要替她去。她當時也輕輕將心門開啟,輕輕將還是顆白丸子的葉昭悠抱進來……
見她一直不說話,葉槿筠伸手在她眼前晃晃:“怎麼又走神?我都說了習武之人一直走神,這毛病可不好。”
意識回籠,她怔怔看著他:“為什麼呢?”
葉槿筠摸摸鼻子:“剛剛,聖上的口諭到了,是宣節校尉。只是今日休沐,官憑和其他東西,要等些日子。不過,做你的私人參軍,總算是可以名正言順些。”
原是如此,葉昭彥收回視線,也收回一些東西。
她習慣性忘記自己做過什麼,導致親友為自己做什麼時,心中感恩之情總是洋溢很滿,恨不得將來對人怎麼好。親友總說,因為她也多麼多麼好後,她才憶起那些。
可能葉槿筠也是自己這類人吧,有這些事情,總是容易上頭。
大祁男子為官本就不易,嫁人後能有誥命,也是一直仰仗妻家。歷史上也曾有些靠自己的,只是之後若去成家生女,便漸漸……
葉昭彥只當他同自己一樣,慶幸當時為他爭取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