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還未好全的傷口。
他抬手想摩挲著艾草的臉龐，卻被艾草狠狠瞪了一眼。
“你個半魔還敢瞪我？”楊愈冷哼一聲，就要甩一巴掌過去。
卻被艾草穩穩接住，“你再動一下試試！”
楊愈驚訝地發現，眼前這個半魔不知什麼時候解開了封印，自己只是個築基中期，對上金丹後期的艾草根本毫無抵抗之力。
“你明明要死了，怎麼會……”楊愈嚇得不輕。
艾草冷笑一聲，抬手穿過楊愈的胸口，捏碎了他的心臟，血跡濺在慘白的面龐上。
就在這時，門被人踹開，江凌波的目光落在木桶裡的艾草身上，少年眼神裡還帶著幾分嗜血，面前是被他輕而易舉殺掉的人。
那一瞬間，好像夢迴前世，江凌波一下子提起了弱水劍。
但艾草的目光下一秒柔和起來，他從水裡飛了出來，沒有絲毫猶豫地撲進了江凌波的懷裡。
“師尊，你終於來了，我好怕……”
倒在地下的楊愈身體還未冷卻，不知道他是不是聽到了這句話，這會兒直接死不瞑目。
弱水劍飛到一半，突然頓住了。
江凌波再一次猶豫了，如此信任自己的艾草，他真的能忍心殺了嗎？
上一世他沒有弄明白真相，只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看見艾草開啟了封印就一劍穿胸，可是這一次，他至少要問個清楚。
於是，他再一次說服了自己。
放下劍，抬手拍了拍艾草的溼漉漉的背，這一碰才發覺不對勁，少年的背後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他脫下自己的法衣，披在少年身上，接著攔腰將人抱起。
好不容易跟上來的燕宴還沒來得及看清發生了什麼，只聽見江凌波留下一句“回家”就消失地無影無蹤。
燕宴的目光落在房間裡那些奇怪的道具上，即使他再天真，看到眼前這一幕，自然也知道，如果他們不來，艾草面對的會是什麼……因此看著倒在地上的楊愈恨不得上去再補兩劍。
江凌波抱著艾草回到了九重山上，他細心地替艾草療傷，可少年卻強撐著跟他解釋。
“師尊，我……我不是故意要殺人的！”
“我知道，那種畜生，殺了就殺了。”江凌波眼睛沒眨一下，他觀察到艾草背上的傷是被魔氣浸染，那是真正的魔氣，這隻能說明——
“你遇見魔王了？”
艾草低下頭，他知道，到這裡就是這次苦肉計最關鍵的地方了，旁邊的弱水劍蠢蠢欲動，只要自己露出一點破綻，眼前這個溫柔的師尊說不定下一刻就會將自己毫不留情地殺了。
江凌波從來都是這樣的人，在他心裡，任何人都比不上大道重要，他要守護的從來不是哪一個人，而是整個天下蒼生，有這樣的男主，正道確實該慶幸。
可艾草，從來不屬於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