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震顫。
伽邇突然覺得一片冰冷刺骨貼上臉側,很快又被陰影籠罩,陷入柔軟的溫暖。
僕蟲來迎接的時候,只能看見雌蟲懷裡抱著白色的一團,靠近了才發現是被連衣帽蓋住臉的少爺。
像個胖乎乎的蠶寶寶。
“雌侍先生。”萊利安怯生生地看著他,但還是鼓足勇氣上前問道:“少爺……爺,他怎,怎麼了。”
“睡著了。”
諾菲西斯低頭注視著懷裡的臉,輕輕地說:“他玩得太累了。”
撇去額前的碎髮,雄蟲兜帽下的臉很紅,像是在做什麼美夢,睡顏安穩。
萊利安偷看了一眼,喉嚨一緊,小小聲道:“那……那得快,快去床上,會著涼……著涼的!”
“是,麻煩你帶路了。”
諾菲西斯抱著雄蟲走,雙臂有力,一路都穩穩當當。萊利安和其他迎接的侍蟲都有些跟不上,一路小跑地走。
等看見熟悉的深色古樸木門,侍蟲們籲出一口氣,總算是到了,連忙開門,請他們倆進去。
“呼……呼……”
門一關上,有個侍蟲看了眼時間,他記得接到少爺是前十五分鐘的事,他竟然提早快一半的時間來到房前。
新來的雌侍卻連喘氣聲都沒有。
可怕。
“我們為什麼不坐懸浮器?”
擦著額頭上滲出的熱汗,僕蟲問,他的渾身像被水撈出的一樣,衣服溼淋淋地貼著面板,在他印象裡,只有軍訓的時候才會這麼快地走路,莊園裡這樣僅此一次。
萊利安邊比劃邊解釋:“雌侍先、先生說懸浮浮器顛簸,上上上上……下下少爺會不不舒服,不如抱,侍從長先生生,同意……了!”
“太細緻了,對少爺是真愛啊。”侍蟲感慨道。
“是,是的。”
·
另一邊,賽達躺在病床上,罵罵咧咧地訓斥。
這是軍用級別的醫院,所有的裝置都來自最前列的技術,對於打架鬥毆這點皮肉傷,可以說是大材小用。
但賽達憤怒至極,無病呻吟,緊抓住醫生這一個可控要素,要死要活地鬧,非要醫生給個說法。
說法就是將小小的創傷誇大成足以構成故意傷害罪的重大損害。
先不論醫風醫德,就憑造成這傷害的是同樣身為雄蟲的伽邇·雷索,他們也不能這麼做。
貴族之間的矛盾不好插手,更何況是兩位高等級的雄蟲閣下。
一個a,一個b,光是蟲素和蟲.精的質量就能為蟲族的繁衍推進一個度。
“抱歉,閣下,恕我無法做到。”
醫師緩緩地搖頭,他直面賽達的怒火長達一個小時,依舊是這幅油鹽不進的態度,因為他知道孰輕孰重。
賽達頭腦簡單,但說久也累,發現沒用,吐出幾句髒言髒語便倒頭一躺,自顧自地生悶氣。
雖然這是給雄蟲的專用病房,可看到被雄蟲糟蹋後的滿地狼藉,醫師還是憂心忡忡地長呼一口氣,和醫院對接的軍部提出工費申請,插著兜離開了病房。
醫師一走,塞達就掀開被子開始作妖。
“該死,該死的伽邇·雷索,不過就是比我多個級別,憑什麼。”
他越罵越氣,扔枕頭,砸東西,霹靂乓啷得發出噪音,還接連撞到了地上正跪的雌蟲。
而跪在床邊的雌蟲無聲無息,他上身袒露的區域幾乎沒一塊好肉,到處都是由烙印留下的刻痕,嘴唇乾裂,麻木得像一具沉屍。
雲霧漸濃,抹不開的濃黑遮住了瑩瑩的光線。
一味發洩怒氣的雄蟲完全沒有發現,
那個死氣沉沉的面龐下,脖頸的頸環正發出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