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尉接過腰牌,仔細看了一眼,又抬頭看看趙延年,眉頭輕鎖。
“趙延年,這名字聽著有些耳熟。”
旁邊一個士卒湊過去,在他耳邊嘀咕了兩句。
縣尉恍然。“原來是匈奴人說的天武士啊,難怪你這麼傲氣。不過這裡是大漢的臨河城,不是草原,你這麼說話,不怕漢法嗎?”
趙延年解下刀,掛在馬鞍上,揉了揉手腕。
“我不知道這和漢法有什麼關係,我只知道你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誣陷我的馬是偷來的。你想要這匹馬?可以,拿出你的本事來,證明你配得上這匹馬。”
他本來就想找縣尉麻煩,現在縣尉自己找上門來了,他正中下懷。
縣尉面色一寒。“你這是向我挑戰嗎?”
“很顯然,是的。”趙延年攤開雙手。“大丈夫行事,直來直去,何必說那麼多?你能打贏我,這匹馬就是你的。你打不贏我,就不要胡扯蠻纏,丟人現眼,還傷了朝廷顏面。”
趙延年的聲音不大,卻中氣十足,縱使站得遠一些的人,也聽得字字入耳。
畢竟是邊境,時刻可能與匈奴人作戰,勇氣和實力無疑是最受人崇拜的。聽得趙延年主動向縣尉挑戰,而且是以一匹好馬為賭注,路人頓時來了精神,將趙延年和縣尉圍得水洩不通。
人群中,有一個年輕人,靜靜地看著趙延年。
縣尉一下子被逼到了牆角,本想拒絕,卻又不肯示弱。
他能做縣尉,憑的就是勇氣和武力。今天示弱了,以後還怎麼震懾城中的百姓,尤其是那些遊俠兒。
“行,你用什麼兵器,又怎麼個比試法。”
“我空手,你隨便。”趙延年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
縣尉大怒,臉色瞬間漲紅。“是你自己找死,卻怨不得我。”說完,拔出環首刀,擺開了架勢。
趙延年負手而立,昂著頭,用鼻孔看著縣尉。
縣尉怒極,大喝一聲,雙手握刀,舉過了頭頂,向趙延年一刀劈下。
趙延年腳下一動,身體側滑半步,險而又險地讓開了縣尉勢大力沉的一刀。
不得不說,這縣尉有點實力,這一刀還是很有威力的。
可惜,他面對的是趙延年。
一刀砍空,縣尉也不慌亂,立刻變勢,揮刀橫斬。
趙延年雙足穩穩地釘在地上,身體後仰,腰像折斷了一般,再次讓開了縣尉勢在必得的一刀。
這一招很險,也很精彩,引來了圍觀的路人一片喝彩聲。
這其中又以剛剛趕到的馬何羅聲音最大。
“彩!”
李伯站在馬車上,看到了趙延年的馬,隨即又看到了剛剛起身的趙延年,頓時急得跳腳。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怎麼了?”馬何羅不解地看著李伯。
李伯瞥了一眼李氏,欲言又止。
李氏也很不安,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阿英也跟著站了起來,拽著李氏的手,踮著腳,伸長脖子觀望。見趙延年正空手面對持刀的縣尉,又一次閃過縣尉的一次猛擊,頓時緊張的驚呼。
“呀,他沒有兵器!”
“放心吧,就算沒有兵器,他也死不了。”李伯沒好氣的說道:“這豎子是故意的。”
阿英不解地說道:“阿爺,你是說,他故意不拿兵器?”
“嗯。”李伯撫著鬍鬚,又有些得意。“他要拿了兵器,別說一個,就算是這些人一起上,都不夠他砍的。你們以為天武士這名聲是容易得來的?那是匈奴人被他殺怕了。”
“厲害,厲害。”馬何羅在一旁聽得眼熱,讚不絕口。
說話音,趙延年與縣尉已經過了十幾合。
縣尉每次都全力以赴,刀刀想要趙延年的性命,而且每次看起來都有得手的機會,奈何趙延年的身法實在太好,像魚一樣滑溜,每次都只差那麼一點點。
連續十幾刀砍下來,縣尉已經累得氣喘吁吁,腳步虛浮。
他提著刀,看著趙延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神兇惡又無奈。
雖然趙延年沒有傷他,卻比傷了他更難受。
這麼多人圍觀,如果他不能擊敗趙延年,不僅臨河縣會傳遍這件事,整個朔方郡都會知道。
到了那一步,他這個縣尉也就別想做了。
臨河城緊靠邊塞,隨時可能遭到匈奴人攻擊,沒點實力,做不了縣尉。
無奈之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