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一條牛鼻褌,腳上蹬著草鞋。雖然看起來有些寒酸,這漢子卻從容自若,一點也不覺得窘迫。
看到趙延年的第一眼,他就被趙延年的坐騎吸引住了。
“好馬。”他說道,又讚了一聲。“真是好馬。”
“馬家阿兄,是你啊。”阿英叫了起來。
壯年漢子咧著嘴笑了。“是我,聽說要去塞外,沒人敢去,也就我去了。”他衝著趙延年抱抱拳。“我叫馬何羅,敢問足下姓名。”
趙延年下了馬,微微欠身。“趙延年。”
馬何羅眼睛一亮。“天武士趙延年?”
趙延年很詫異。“你從哪兒聽來的?”
他這天武士的名聲主要還是在匈奴人之間傳播,漢人當回事的有限,偶爾幾個說起,反倒是調侃的意味更濃一些。沒曾想,在臨河縣城反而遇到了崇拜者,還是個漢人。
“我經常出塞,聽匈奴人說過。”馬何羅熱情起來,上下打量著趙延年,讚道:“沒想到你這麼年輕,果然是天授。張威這次大難不死,恐怕也是託了你的福。”
趙延年沒有再說,他不喜歡自誇,更不想因此傷及張威臉色,雖然這個馬何羅看起來和張威很熟。
但馬何羅卻是個話多的人,自顧說個不停。一會兒誇趙延年的馬好,自詡有相馬之術;一會兒說些匈奴人的故事,誇自己見多識廣。
趙延年聽得頭大,李伯卻聽得開心,和馬何羅一問一答起來。
趙延年無奈,只得輕踢馬腹,搶先向臨河城北門輕馳而去。
城門口站著士卒,檢查出入行人的文書,城門口堵了不少人。
趙延年也只得停下,在路邊暫歇。
他的文書在李伯那裡,要等他們來,一起出城。
站下沒多久,頭頂就傳來一個稱讚。“好馬,好馬。”
趙延年仰頭看了一下,見城牆上有一箇中年人,方面短鬚,頭載武冠,正盯著他的馬看。身邊兩個按著環首刀計程車卒,神情兇惡,一看就不是善類。
見趙延年看他們,那中年人瞥了他一眼,嘴角輕挑。
“是你的馬?”
趙延年沒想搭理他,收回目光。
“大膽,縣尉問話,竟敢不答?”一聲斷喝,從頭頂傳來。
從方位判斷,應該是中年人身邊計程車卒之一。
聽到縣尉二字,趙延年皺起了眉頭。
而他身邊的人則驚慌的散開,就像他是禍害一般。
正在檢查行人計程車卒聽到喝聲,也看了過來,看到縣尉後,立刻有五個趕了過來。其中一人拔刀,四個持戟,將趙延年圍住。
腳步聲響,縣尉帶著兩個侍從走下城牆,來到趙延年面前,揹著手,繞著趙延年轉了一圈,慢條斯理的說道:“你是誰,這是從哪兒偷來的馬?”
趙延年無聲地笑了。“為什麼不能是我自己的馬?”
縣尉眼皮輕抬,看了他一眼。“你是個戍卒吧?這麼好的馬,可不便宜,更不是一個戍卒能夠養得起的。快說吧,從哪兒偷來的?膽子這麼大,居然敢在我臨河城出現,當我們的眼睛都瞎了嗎?”
趙延年嘆了一口氣。“我是高闕塞的戍卒,我姓趙,叫趙延年。”他摘下自己的腰牌,扔了過去。“你驗一下真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