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和飄零的雪花。按照格黑首領所指的方向,他在厚厚的積雪中一步步向前走去。當他適應了撲面而來的風雪後,潔白的雪地上便不會留下他的腳印了。他的境界雖未提升,還是天符師初境,但對天地元氣的理解和感悟更深,更容易將自身融入到天地之間。
他前進的速度陡然加快,留下一地風雪。
大雪紛飛,人煙稀少,但總歸是有人的。尤其是在風雪中,最容易留下兩種人,女人和孩子。
一座低矮的雪屋裡,傳來女人陣陣哀嚎。她是一個大著肚子的雪原女人,痛得滿地亂滾。她旁邊還站著幾個孩子,面黃肌瘦,束手無策,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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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季安停住了腳步。
思索再三,他還是來到了雪屋門前——其實不能算門,就幾塊木板,蒙了獸皮擋風而已。
他伸出手,在木板上敲了敲。
女人哀嚎的聲音立刻停下了。忍不住也得忍,因為她不知道外面是什麼人。
他又敲了敲。
屋內還是沒反應。
他又敲了敲。
女人緊張的情緒緩解了一些。如果是壞人,這樣的門不需要敲三次。
她示意一個大一點的孩子去開門。
李季安彎腰跨進來,掃了一眼屋子。總共有四個孩子,三男一女。肚子裡還有一個。應該是五個。
男人哪裡去了?李季安能猜個大半。雪原一族的戰士哪裡來的?
屋裡所有人都好奇地看著他。他們從沒見過一個人可以把自己裹得如此嚴實,穿著的皮毛可以處理得如此柔軟、順滑。他一定不冷。
李季安想到了什麼,從腰間解下了格黑給的骨牌,遞給那個女人。
女人接過來看了一眼,骨牌上刻著熟悉的、密密麻麻的圖騰,臉上頓顯激動和惶恐之色,掙扎著要起來磕頭。
李季安阻住了她,把她扶到床上,讓她平躺。
他伸出三個手指,搭在女人的脈搏上。
女人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出於對骨牌的信任,完全沒有反抗或掙扎。
他搭完脈搏,知道這孩子要來了。
他內心忍不住嘆了口氣,這樣艱苦的條件,為什麼要這麼多的孩子呢?出於對部族繁衍的責任,還是晚上真的沒事幹?他想起了夏唐的窮人家庭,明明窮得都快出去要飯了,晚上連燈都點不起,偏偏就有那麼多的孩子。難道普天之下,不論國家民族,窮人家的孩子總是一串串地生出來呢?越窮越生,越生越窮,這是什麼道理?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搖了搖頭。
女人大概知道了他在給自己治病,他這一搖頭讓她產生了極大的恐慌,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李季安這才回過神來,示意女人不要哭,取出華陽針,開始給她行針。
孩子們看到長長的銀針,臉上很害怕,當李季安的針刺入她媽媽的面板時,她忍不住哭起來。她一哭,所有孩子都哭了。
李季安沒空去哄,專心行針。幾針下去之後,女人痛苦之色頓減,她居然還能轉頭,對孩子們說了幾句話,他們立刻安靜了下來。
窮人家的孩子就這樣,母親的話就是蜜糖,就是玩偶,懂事得讓人心疼。
雪屋裡沒有炭火,只有幾盞燈,點著某種動物的油脂,既是燈,也是唯一的取暖物。若是點了爐火,只怕這雪屋也會融化。
可是他現在真的需要熱水,都快把他愁死了。
:()霜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