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山澗,從北而上八百里便是幻月宗所在之地。
北方多淒涼,大漠黃沙,人煙稀少。
而幻月宗便建立在這百里難覓人煙的苦寒之地。北方雖苦寒,但幻月宗卻與苦寒搭不上邊。
三百六十五座浮山,眾星拱月般圍繞中央一座巍峨仙宮。浮山之間有云梯相連,浮山之上有瀑布似天河垂落,氤氳之氣環繞,天河瀑布奔流其中落向雲深不知處。
浮山之間,有仙鶴齊飛,有騰蛇吐霧,有人御劍雲間,好不逍遙自在。
然鵝,陳豐同寧璐來到大漠之時,入眼所見卻是茫茫黃沙,北風無情,吹得髮絲遮了眼。
“好洶湧的大漠,好洶湧的大陣”
陳豐感嘆,因為他剛一駐足大漠之時,便已經感覺到了有大陣靈氣的波動。
毫無疑問,這淒涼大漠只不過是幻月宗弄出的障眼法,凡人入得其中必然會迷失,或是一般的修行之人也難覓出路。
可這大陣在陳豐眼中卻破綻百出,甚至殘破不堪。之所以說它洶湧,是因為陣中靈氣外溢的厲害,若匯攏一股,都能成一條靈氣河了。
不過也無愧為一座古老傳承的宗門,僅是那外溢的靈氣便已經比陣外之地強了不知多少倍了,若入得其中那豈不能與上界比肩。
取出酒葫蘆,於虛空而立,仰頭狠狠地灌了一口。
寧璐在側,手中已然握起了陳豐送與她的無名之劍。劍光雖不顯,但一股無形殺意已自她身上游離而出,匯聚成河,隨著那座大陣蔓延而去。
陳豐大驚,連忙以化神之境隔斷寧璐身上散發出的殺意。而後隔絕天機,將二人隔絕在此方天地之外。
寧璐看向陳豐,似乎也知道自己過於莽撞了。若因那一道殺意而暴露自己,那豈非得不償失。
陳豐看向寧璐,臉上浮現一抹笑意,隨即開口道:“我知道你擔心你的家人和朋友,但你若此時暴露身份,反而會讓幻月宗有所警覺,到時想要救出你的家人朋友,可就真難了。”
寧璐又何嘗不明白陳豐所說的道理,可是明知她的家人朋友在這大陣之下,她又如何能鎮定自若去面對。
“那該怎麼辦?”寧璐蹙著眉頭,說話的語氣雖有些重,但她還是覺得既然師父已經開了口,那麼想必也有了對策,所以她終歸還是選擇了相信陳豐。
“你可聽過十里餘一?”陳豐眯眼問道。
“十里餘一?”寧璐重複了一遍,稍作思索,而後搖頭:“不知。”
“那便好!”陳豐陳豐眯笑著眼,又朝口中灌了一口酒。隨後手中便多出了一枚似玉石雕琢的印章。
山河印!
手中的山河印流光溢彩,但並不強烈。
陳豐緩緩開口:“本來是打算由我出面去觀禮幻月宗的,而你則藉機救出你的家人和朋友,不過在感受到了山河印對此方山河的共鳴之後,我便有了另外的打算。”
寧璐不知陳豐有何打算,但既然師父已經有了應對之法,那麼自己也當信任師父。
寧璐其實很少信任別人,或許除了家人和那個最重要的朋友外,她從未真正信任過其他人。
可不知為何,在她遇到陳豐之後,便對陳豐有種莫名的信任,或許是見到了他的強大,又或許是認了他為師父,但無論是何種原因,總歸還是會選擇相信自己的師父。
有些事說不清,道不明,但心之所起,便一發不可收拾。
“不知師父有何打算?”寧璐雖信任自己的師父,但還是想知道師父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額!”師父的葫蘆裡似乎都是酒吧。寧璐如此想著。
“我不向山走去,那麼只好請山向我走來了!”
“山是死物,又如何能來?”
陳豐笑了笑,突然一隻寬大有力的手掌已將寧璐那纖細修長的玉手握在手中。
寧璐下意識的反應是想要掙脫,可是她沒有,她蹙起的眉頭也很快平復了下去,因為那隻大手是師父的,在那隻大手握住自己的手掌時下意識的反感到欣然接受也只不過一瞬間。
因為她在那隻溫暖的大手上感覺到的不是輕佻下流,反而是種安心,從未有過的安心,彷彿只要那隻大手的主人在自己身邊,那麼自己便可一世無憂。
陳豐自然沒有察覺到寧璐心境的變化,他去拉寧璐的手只是下意識的舉動,沒有什麼想法,只是拉著她快速地倒退了五十里,退出了幻月宗大陣的範圍而已。
寧璐很想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