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豪這才鬆了口氣,偏湛若水道:“我中的毒叫阿耨多羅。秋主救我原有條件,讓我用夭桃換這條命。”
“阿耨多羅?”謝棠、劉餘弟諸人皆是大驚失色,謝棠驚道:“那……那可是無上至毒,傳聞嗅之立死,可你如今還好端端的!”蘇皓道:“秋主一個大夫,要你夭桃作甚?”
一時屋中亂紛紛,湛若水被吵得心煩意亂,只好道:“秋主說,在我中毒之前,便已中毒。”
王元厚怒道:“是何人下的毒?你說出來,我必將他碎屍萬段!”
湛若水道:“思來想去,恐怕是我的妻子,秋煙蘭。”
群豪皆面面相覷,只王元厚最先回過神來,恨向湛若水道:“我當年便疑心她來歷可疑,數次勸你提防,你偏不信。現下好了,竟害你身中劇毒,你……你……”王元厚心中氣恨,惱得說不下去。多年苦心經營,耗智耗力,早就掏空了他的身子,現下只氣得直喘氣,慌得王元長趕緊拍背順氣。
蘇皓沉吟道:“若你說的都是事實,那我們當年暗聚碣石誓師,只怕也是她告的密!唉!唉!唉!”
這話說得湛若水低下頭去,封五最先看不過去,站出來道:“蘇皓,你這是何意?莫不怪盟主不成?你可是不要忘了,便是沒有秋煙蘭,你那妹妹也不是省油的燈!阿耨多羅就是她給盟主下的!”
蘇皓急得連連擺手,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你且莫急,不要傷了和氣!我還有話要問上官大哥。”復又向湛若水道:“這莫不便是你當年投海的緣故?”
湛若水點點頭,道:“一半原因是的。”
蘇皓奇道:“還有隱情?”
湛若水道:“那日,我接到我父親的一封遺書。”
“遺書?”群豪面面相覷,皆道:“都寫了甚麼?”只王元長道:“不錯,世伯是留了封信與你。”謝棠與劉餘弟也點頭稱是,道:“只信中寫了甚麼?”
湛若水一一掃過群豪,見得他們面上皆有急切之色,又淡淡道:“我都忘了!”
王元長悶聲道:“那麼要緊的事,你竟然就忘了,你……”王元厚情知湛若水不肯多言,攔住王元長,道:“是了,你說那秋主是要以夭桃換你性命?夭桃是你的信物,她拿夭桃來做甚?”
湛若水沒有說話,王元長想了想道:“咱們當年為詐弘逢龍,曾放出謠言,稱夭桃中有藏寶圖,江湖中許多人信以為真。”
蘇皓笑道:“後來以訛傳訛,竟還有謠言稱夭桃能號令精兵十萬。”
王元長道:“潑天的財富是假,不過,夭桃雖不能號令精兵十萬,卻調得動咱們這些江湖豪傑。”
“那得看夭桃在誰手中。”蘇皓冷笑道:“當年,上官大哥擲出夭桃,天下群豪莫不為之奔走,只若換了旁人,夭桃便是廢鐵一塊。”
謝棠、劉餘弟諸人皆默默點頭。蘇皓嗤道:“照此看來,只怕那個秋主,是覬覦財寶。”
封五忙擺手道:“我見過秋主,她不是那樣的人。”
眾人哪聽得進封五之話,皆將雲未杳當作了唯利是圖之人。蘇皓沉吟道:“不論此人是何居心,夭桃皆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眾人皆鄭重稱是,湛若水無奈道:“夭桃……早隨我落入茫茫波濤中,想給我也給不了!”
王元厚不敢置信地望著湛若水,痛心道:“夭桃竟落入海中了?你可知道……你可知道……”王元厚太過情急,竟猛烈地咳了起來。王元長一邊安撫他,一邊道:“大哥這些年日思夜想要復仇,殫精竭慮,身子早被掏空了。”湛若水垂眸,默然無語。王元厚好半天才緩過氣來,慢慢道:“夭桃是你信物,更是你家傳之物,你母親臨終託人留言,讓你開啟夭桃,可你……你竟把它丟了!”
湛若水黯然道:“我當年用了無數辦法,都無法開啟夭桃。便如皓兄所言,夭桃無用,便不過是塊廢鐵罷了。”
蘇皓一口悶氣堵在胸口出不來,氣恨道:“那可是你青帝的信物!”
湛若水沒有說話。謝棠陡然道:“任它夭桃不夭桃,只要盟主在,我便只認盟主!”劉餘弟、水無漁、徐中立諸人皆應聲附和。蘇皓便不好再多說。
“罷了!”王元厚深深地看著湛若水,深深地嘆氣,又道:“這些年,我們的積蓄也不少,足夠起事,再有你登高一呼,還怕無人響應?”
湛若水道:“我如今是說死便死,諸位何必託付重望!”
群豪便又有許多話要與湛若水講,孟飛道冷眼旁觀許久,驀地道:“爺累了,諸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