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跟人好好說話,拿出求人的態度來。這可倒好,分明像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熱臉貼人冷屁股。
看來從這裡也詢問不到關於官府公人的確切安排,臨時起意有此心思的張九厄起身告辭,卻見夜三更悄悄打著手勢一同出來。
安排一水留下,夜三更不等張九厄,先一步離開。
如同監視一般,矮胖的一山緊步追上,可要比大家大戶的扈從都要盡職盡責。
“三公子這是…”
瞧瞧屋中好似沒有察覺的夜遐邇,張九厄一臉不解。
夜三更苦笑,晃了晃那條包裹嚴實的手臂,一切盡在不言中。
路上張九厄倒是跟夜三更推心置腹了一番,說是想要去規勸各個門派儘早下山,如此聚在一起真也給了兇手可乘之機。
對此夜三更也不便給予過多建議,人言可畏人心可誅,眼下關乎道家氣運蓮,利益當前,誰會捨得離開?
跟這幾日忙到腳後跟打後腦勺的張九厄知會一聲,夜三更領著一山去往後山。
卻在半路遇到泰山派石敢當。
仍舊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這位修習道家最玄妙心法的年輕道士揹著雙手,站在那條通往後山的小路上,無精打采,像是在等人。
很明顯是在等夜三更。
因為在見到夜三更後,他兩眼眯眯,笑意盈盈,擺手道:“來了。”
顯然對方如此自來熟的招呼讓夜三更愣了一愣,出於禮貌也還是回應道:“石道長這是在等我?”
“對啊。”也不隱瞞,年輕道士點頭道,“要不然呢?”
理所當然的表情,理所當然的回答,讓夜三更當下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揹著雙手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身子,發出一陣清脆響聲,緊接便全然沒了剛才的懨懨,石敢當道:“一塊去看看?”
僅僅也只是聽說過泰山派玄妙心法的夜三更對於年輕道人精氣神轉換如此之快也是咂舌,不等開口,大和尚兩眼一瞪,上前一步,氣勢洶洶,“你要幹啥?”
全然一副惡僕仗勢欺人的樣子。
石敢當對於大和尚的警惕頗感好笑,好似換了個人一般,毫不避諱的引導著周遭氣機遊走此方天地,盈盈充斥其中,讓人如沐春風。
“咦?”
雖說如一山這般重體魄勝過心境的和尚對於外界或冷或熱感知並不算大,但是山間風寒,眼下卻能讓他感覺到一絲令人身心舒坦的暖意,怎能不覺得新奇。
只不過這個大和尚緊接著便將夜三更往身後一擋,怒目圓睜,喝道:“妖法!”
講著話,那具如同山外外家武人一般修煉出來的強橫體魄登時爆發出雄渾氣息,把毫無防備的夜三更閃了個趔趄。
自然能感受到對方濃濃敵意,石敢當腳尖點地如鷹展翅,身子向後一掠丈餘,站立一塊山石之上,姿勢瀟灑至極。
夜三更一把拽住草木皆兵的大和尚,這和尚怎麼就這麼愛打架。
自知控制不住這一身蠻橫力氣怕誤傷夜三更,一山也不上前,瞪著眼睛指著白衣年輕道士,“你過來啊!”
夜三更趕忙道:“你可消停會兒吧。”
對於眼前和尚如此跳脫,石敢當也不說話,如同看戲一般見和尚被夜三更攔住,方才道:“要不是害怕打不過你,貧道早就動手了。”
剛剛放鬆的大和尚再起沖沖怒氣,“夜三更你讓開,他敢挑釁我。”
思考方式與旁人完全相悖的大和尚讓夜三更氣結語塞,直接使力將他推到一邊,看向石敢當,沒好氣道:“有事說事,別浪費時間。”
石敢當微微側身,眼神示意,先行邁步而去。
夜三更僅僅是略作遲疑,爾後跟上。
一山趕緊擠到兩人中間,一臉警惕。
一身月白色道袍纖塵不染的石敢當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思服道長有無跟三公子講過送信人的事?”
對方如此直接,問的夜三更措手不及,略作停頓。
石敢當回頭瞧瞧,撇嘴一笑,繼續前行,“收到信件的其他各家門派,不知道有無線索,其實我們道門現在最需要的,便是把各自所知道的線索共享出來,或許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夜三更心中一動,“你門泰山派有線索?”
只顧前行的石敢當笑聲傳來,卻不再從這個話題上做過多耽擱,道:“師門有令,這次提前來得武當,不管如何都要探查清楚蓮池一事,所以即便人心惶惶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