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體舒泰下,又藉機遊走幾個周天,唏噓裡如吞雲吐霧,氣機裹縛周身,猶如實質。
月上中天,夜至三更,山莊內一片靜謐。
“三公子別來無恙呀。”
這突兀的聲音,在如此夜深人靜的時候的確能將人嚇一跳。
尤其是聲音如如鈍刀劃過鐵器吱嘎作響似的難聽,讓人聽了分不出是男是女,只是感覺滲人。
偌大的後院裡,如狸貓般倏忽飄進一道黑影,雖說不足丈高的木製院牆對於一些練家子來講起不到什麼作用,但是落地時悄無聲息,也足以瞧出此人身法之神奇。
來人全身罩在寬大黑袍中,連腦袋也裹縛的嚴實,詭異十分。
這邊話音剛落,還不等夜三更作何反應,莊裡莊外幾個陰暗角落裡接連躍出數道人影,也是訓練有素,各司其職,有幾個站在夜家姐弟臥房門口,還有幾個呈合圍之勢分別於四角站定,虎視眈眈的盯著院裡那來歷不明的黑衣人。
突兀出現於此的陌生人並不以為意,對於將自己包圍其中的莊中護院視而不見,又問一遍,“夜家三公子可在?”
山莊之中陸陸續續燃起火把,這個時間除了這些刀口上賺生活給人看家護院的江湖漢子不得不於夜間當值,普通人正是睡得最沉的時候。
聽聞聲響,被安排在對面房中的一山一水兩個大和尚打著哈欠出來,看樣被人攪了一場好夢甚是不悅。
這兩人生性懶散,平日裡莫說被吵醒,日上三竿能起床都費勁。這幾日跟在夜三更身邊,他倆不得不警覺十分,要不是害怕出點什麼差錯回去會被小師妹責罰,是萬萬不可能在半夜裡起床的。
揉著惺忪睡眼,被擾了清夢的大和尚惱性的看著來人。
一水氣不打一處來,道:“有病吧?大半夜不睡覺也不讓人踏實?你這麼晚找夜三更幹啥?有事?”
來人並沒有理會這個瘦得像是根杆子一樣的和尚,仍舊是那句問話,“夜家三公子可在?”
亓莫言手中忙活著那幾個紐扣,想來也是剛從睡夢中被叫醒,腳下著急,口中倒是頗有禮節,“來者何人,不知夜闖我山莊所謂何事?”
來人依舊不回答,只是環顧四周。
大和尚一山徹底惱了性子,喝罵道:“聾子不成?!”說著話,龍行虎步步步生風,抬手去抓。
頗有文人風範的亓莫言見那暴躁的大和尚要動手,如同下棋對弈一般總習慣於後手對敵的鳳凰城主出聲阻攔道:“不可。”
於他而言,來人什麼身份還未可知,什麼目的也不清楚,貿然出手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但是這種有因才有果的道理,對於本該修因果的大和尚而言,最是行不通。
悍然出手的大和尚出手帶風聲,如他這般踏入金剛境,講究一個“金剛如山”,細說下來便是體魄如磐石,不動如山、不破如山、不敗如山,看似簡單的動作,一招一式自有章法。
來人個頭不高卻是身法靈活,眨眼間如陀螺盤旋,轉瞬避開一山手下一抓。
大和尚不曾想這人反應如此敏捷,“喲呵”一聲,力沉腰馬,擺出架勢,雙拳齊出,已然不是抓人,而是打人。
那罩在袍子裡讓人看不清模樣分不出男女的陌生來者僅僅只是腳尖點地,身子便向後撤開,不急不緩,不早不晚,恰恰躲開這直奔胸口的兩拳。
佛門修習簡單枯燥,整日擔水撞鐘,誦讀佛經,枯燥到講究一力降十會、修習一身橫練功夫的一山大和尚每日裡便是在師父棍棒要求下揮拳千下、踢腿千下。若說有什麼招式招數,從小到大出拳出腿何止萬萬,一舉一動便有大威力。
所以在被對方躲開後,一山又搶前一步,並無套路可言,直直揮出。
不知是不是懾於對方拳頭上自帶罡風,來人仍是後退,一躲再躲。
“回來了大和尚。”
終是出現的夜三更好似事不關己與己無關,墨跡好一陣才出得門來,瞧著火把照耀下的那名黑衣人,招呼道:“必蘭婆,好久不見。”
這個稱呼不僅僅是於江湖中混跡多年的一眾護院,連得那些身份普通的山莊下也皆是一驚,訝然不已。
這個名字,不敢說有多麼出名,至少在一些個訊息靈通的大城裡,也是個能止小兒夜啼的存在。
必蘭婆原名早已無人知曉,倒不是因得時間久了被人淡忘,而是從其出名便是這個能讓人心生親近感、好似給人一種鄰家老婆婆般感覺的名字。
只是恰恰相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