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腦子裡似乎冒出一絲怪異的感覺,在一大片迷茫的思緒塵埃裡若隱若現,我卻沒發現線頭在哪裡。我苦苦思索了半天,也始終找不到重點,回過神來看文煉也還在出神。我不知道他是想起了從前和父母的時光還是今天上午的事情,總之把他勸回了房間休息,並叮囑他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待文煉走後,崔媽媽方才從迴廊的暗處走了出來,低聲說我今日犯病是因為心思鬱結導致內息混亂,問我上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不想再詳細回顧那場白日夢魘,擺了擺手,道:“我會調整好的,媽媽無需擔憂。夏煙現在如何?”
崔媽媽見我不想多說,也沒再追問,只道:“夏煙有些虛弱,老婆子就沒讓她醒過來,先生準備什麼時候出手?”
我默默運功,只覺得還是氣息難靜,不由有些沮喪,但一想夏煙傷重不宜再拖,便欲咬牙一試。崔媽媽見我臉色,低聲提醒道:“我知道先生是想借她穴道封閉,以內功衝擊蓄力,從而打通她的所有經脈。只是……夏煙筋脈有舊傷,若先生掌握不好分寸,只怕反而有極大的風險……”
我心知崔媽媽說的對,頓時便洩了氣。崔媽媽道:“先生勿要焦急,心病就是越急越難醫,老婆子自會照料好夏煙姑娘。”說完便行禮退下了。我靜坐了半晌,仍舊壓不住思緒紛紛,只好起身走到院子裡,又開始來來回回的繼續踱步。
一抬眼,便見鄭初晴站在迴廊邊上看著我。她也問我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為何如此焦躁。我搖了搖頭,沒有回她,只繼續在院子裡繞著圈子。她靜靜的看著我轉了好長一會兒,又道:“夏煙姑娘傷重,先生為何還不給她療傷?”
我簡單解釋了一下,鄭初晴嗯了一聲,突然轉身跑了。不一會兒,只見她拿了兩把劍出來,丟了一把給我。我愕然,她卻也不答話,拔劍出鞘朝我微一點頭。
我瞧了瞧手中的劍,竟是鳳凰賺來的那把“寒霜”。我想了想還是怕自己手下失控,拔了劍放在牆邊,只拿著劍鞘和她相對。鄭初晴哼了一聲,唰的就是當胸一劍攻了過來。我不解其意,便漫不經心的陪她拆著招。
鄭初晴剛開始還只是用鄭家普通劍法,然而卻越打越是認真,打著打著,身法陡然快了好幾分,五雷七殺劍使出來如閃電一般迅捷。這套劍法迅捷兇猛,夜戰之下極其難辨劍路,稍不留神只怕就要中招,我看她竭力施展,只怕也沒想著留手也留不了手。我只好凝神接招,終於在接了她三十餘劍之後找到機會一撩,將她手中的紅妝劍擊落。
鄭初晴微微有些喘息,揉了揉手腕,默默的撿回紅妝。我露出一絲笑意,道:“鄭姑娘,你不但內功盡復,似乎還有精進,可比之前跟我拆的招更多啦。”
鄭初晴輕輕嗯了一聲,收劍朝我行了一禮,道:“多虧先生盡心傳授,我……很感激。”
我擺了擺手,示意無妨。鄭初晴突然又道:“先生現在,好一點了沒有?”
我愣了一下,這場劇鬥雖不兇險,但也頗耗精力。一場下來,我感覺確實氣息平穩了很多。我這才了悟,為什麼她突然找我比武。這姑娘……真是……我不由的抬眼注視著她,她也正看著我,她沒什麼表情,一雙美眸裡卻眼波閃動,透著藏不住的關心和擔憂。
我心思電轉,突然吭哧一聲笑出聲來。她被我笑得愣了一下,下意識脫口而出道:“怎麼了?”
我笑道:“我還從來沒見過女人用這樣的法子來安撫男人,真是有些……捨本逐末,你到底還是不是女人?”
鄭初晴杏眼圓睜,恨恨的白了我一眼,嘴巴里也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轉頭便跑了.夜色深重,我也沒瞧出她有沒有紅了臉。
我嘆了口氣,走到牆角撿回了寒霜劍,並插劍回鞘。我略一猶豫,還是朝著陌上芳菲那一側的院牆喊道:“還沒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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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牆上其實只露出半個腦袋,被我一聲叫破,那人便翩翩然翻牆,正是隔壁的憐影。她下來之後便行了一禮,若無其事道:“憐影拜見先生。”
我哼了一聲,道:“憐影姑娘真是看戲上癮了。”
憐影嫣然一笑,道:“先生為何不用寒霜劍,只用劍鞘?”
我道:“我今日狀態不佳,怕下手沒分寸,傷了人就不好了。”
憐影道:“哦哦。我聽說鄭家小姐用的是一柄神兵,我還以為是先生憐惜寒霜,怕其受損呢。”
我翻了個白眼,道:“這寒霜劍也真夠精貴的,要不這樣,此劍便還給姑娘,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