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八角巷,便察覺到有數人不遠不近的跟在我身後。我心情極是糟糕,也沒走多遠,匆匆找了一僻靜無人處停下了腳步。一轉頭,才發現跟在身後的竟是一臉兇惡之相的李禪,見我停了步,他卻沒停頓,徑自走到我身前數米處才停步。我有些困惑,盧庭鈺之前說李家三虎已經回肇郡,卻不知為何李禪還在樊陽?我並無心情應酬他,草草行了一禮,道:“前輩可是有事?今日李某狀態不佳,若要切磋武藝,還請前輩換個時間。”
李禪剛開始還一臉嘿笑,他面相太過兇惡,那笑容看著極是瘮人。他聽了我的說辭,若無其事的舉起右手在我眼前一揚,道:“喏,上次被你小子打傷的,手還沒好,還切磋個啥?”
我也沒好氣,道:“那前輩還有啥事,沒事我就走了,前輩莫要再跟著了。”
李禪嘿嘿笑著湊了過來,低聲道:“那聲長嘯……”
我立即打斷道:“是我,前輩可有指教?”
李禪連連擺手道:“這般內功,聞所未聞,我還能有啥指教的。你才這般歲數,這份修為就如此驚世駭俗。嘿嘿,之前還覺得我們兄弟三人敗於你手著實丟人,現在看來倒也……說得過去。”
我翻了個白眼,直接轉身就要走。李禪急忙拉住我,道:“年紀輕輕怎地如此急躁?修為雖高修養確是不夠……我就是想問問,八角巷那間繡樓裡,到底出了什麼事,將軍府的人怎麼就只放了你進去。”
我有些不解,這人武功高強,自己闖進去一觀便是,何必問我?再說李家和盧家的關係,用得著來問我?我心緒極差,也懶得多想,話到了嘴邊,便就只有一句:“自己去問,何必問我!”
李禪卻也不惱,只道:“盧大人沒回來,這周參將不是他們盧家的人,誰的賬也不買。被你這一嗓子引來的人又何止我一個?”他指了指他身後的遠處,我老早就發覺有好幾個人跟著,遠遠的望去,有個別身影還有幾分眼熟。李禪續道:“與其去和周參將打哈哈,還不如直接來問你這個當事人。”
我心頭冒起一絲怪異的感覺,皺了皺眉,默了半晌。今日之事實為生平之恨,我不知道當不當講,也不知道該如何講。但終究是不願意說謊,回了兩個字:“傀儡。”
李禪面色一變,低聲道:“當真有傀儡?那將軍……”
我不再多言,拱了拱手,提起身法上了一旁的圍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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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中,家中老小均聚在一起眼巴巴的候著我。我勉強笑了一下,說道無事,讓各自散了去做自己的事。鳳凰卻賴在我身邊不肯走。崔媽媽一臉凝重,低聲道:“夏煙姑娘的內傷有點重……是何人這般重手點了她的神闕,肩井,三陰等穴位?”
我面露苦澀,道:“是我。”
崔媽媽吃了一驚,道:“先生這是為何?”
我簡單的把當時的情況描述了一下,道:“若不重手製住她,我怕我一撒手,她就先變成了傀儡,我還如何禦敵?”
鳳凰也點頭道:“我和文煉練了哥哥的功夫,感覺還能堅持的住,夏煙姐姐沒練……哥哥為什麼不教她?”
崔媽媽若有所悟,道:“夏煙姑娘經脈有舊傷……”
我點了點頭,道:“索性就乘著這個機會……”
崔媽媽沉思半晌,道:“先生若有把握,自可一試,老婆子也會盡力。”
鳳凰聽得莫名其妙,但卻一反常態的閉了嘴,只睜大了一雙清澈明亮的眸子注視著我,我瞧著心情都緩和了幾分。我摸了摸她的頭,道:“夏煙這回要受點罪了,接下來幾天也服侍不了你,你可得自己管好自己,你行不行?”
鳳凰連連點頭,大聲道:“我當然行!”然後又復小聲道:“夏煙姐姐會好起來嗎?”
我想起之前重手傷了小馮,這回又親手重創了夏煙,心裡真是說不出的苦澀。再想起“棲霞閣”慘案,感覺面上和內心都有些繃不住了。好容易勸走了鳳凰,我便一頭鑽進了自己房裡。先是趴在床上,把頭埋進了被子裡。後來逐漸心中的焦躁和憤怒悔恨壓抑不住,開始起身在房間裡來來回回的踱步。腦子裡反反覆覆,就是三個字“除傀儡”!只是苦思良久,自己在明對方在暗,防備尚且如此艱難,若要除之,從何下手又談何容易?
午飯時分,萬老頭來催請了我兩回,鄭初晴催了一回,我門都沒開就回絕了,讓他們自己先吃。鳳凰和文煉過來撒嬌耍賴,我才開了門,勉強讓兩個孩子陪我吃了幾口。我吃完才突然發現,今天出門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