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文煥繼續道:“二房主母悔之無及,後來又翻閱了餘嬸孃的劍譜,裡面記錄了劍法所成的過程。原來餘嬸孃確實不會武功,但孃家卻傳有一套劍法。她嫁來盧家本是沖喜,丈夫雖病重,卻待她甚好。餘嬸孃想著丈夫既是盧家子弟,自己懂的武功又只有這套家傳劍法,便時常拿這套劍法與丈夫探討,雙方討論一來二去,日漸情篤。”
“可惜天不假年,她丈夫終究病重逝去。餘嬸孃感懷丈夫,不願改嫁,孀居守寡,平日裡想念丈夫時便自行練劍排遣。十年間融匯她孃家的劍法與她丈夫的建議,逐漸練成這一套新的劍法。劍譜末尾寫道:“君名為浦,妾姓為餘,此劍法可稱浦餘劍法。”以示不忘先夫,也不忘孃家。”
“後來此事驚動了族中長輩,重重責罵了二房主母,恢復了餘嬸孃的名聲。族長把這套劍法收入盧家劍法之中,單獨成套;又覺得這套劍法“遊若浮雲,攻如瀑雨”,便改名為瀑雨劍法。”
盧文煥說完,場上一時無人再說話。我也只長嘆一聲,這世間命賤如萍,一條性命也不過換來幾句責備罷了;又覺得這故事裡似乎頗多隱情,想是涉及秘辛,我也不便追問。鳳凰愈加憤憤,我只得招手叫她過來摟著她哄勸了幾句。夏煙則擦乾了眼淚,默默的立在一邊。
我看場面尷尬,就問了一句:“餘嬸孃的丈夫叫什麼,可有什麼事蹟?”
盧文煥臉現疑慮,道:“不知何故,我查不到餘嬸孃的丈夫的名字,只知道名字中有個浦字,也查不到任何他的事蹟,問及長輩,均諱莫如深。”
我覺得這個話題不太好聊下去了,只得回到劍法本身道:“我看這套劍法頗為高明,盧兄所使多套劍法中,便以此套最為精妙。”
盧文煥大為驚訝:“此話怎講?”
我直接答道:“這套破綻最少。”
“……”盧文煥蒙了。
我笑了笑,叫過鳳凰,問她是否記得盧文煥使過的所有招式,小丫頭雖是氣嘟嘟的模樣,仍舊點頭稱是。夏煙把兩根燒火棍遞給我,我給了鳳凰一根,自己持了一根,和鳳凰一齊下場擺開架勢。
鳳凰恨恨的瞪了盧文煥一眼,彷彿在怪他講了剛才那個悽慘的故事。然後她便抹了一把淚,從頭開始施展盧文煥的劍法,雖然力度速度均不足,但依舊像模像樣。使到第七招的時候,只見鳳凰當胸連揮三劍,然後接一個翻滾換位,然後貼地再接三劍。我直接騰空而起,一棍直接戳在了她的棍身之上,把她的棍和手臂直接按在了地面,然後再接一掌輕拍在她肩頭。
鳳凰頓時摔了個大馬趴。鳳凰一躍而起,噘著嘴就往我懷裡衝要撒嬌。我一邊摟著她,一邊看著在一邊目瞪口呆的盧文煥和夏煙。
盧文煥急急道:“這小姑娘怎麼做到的?!你這破招之法又是怎麼做到的?!沒道理啊,這樣騰空往下戳,劍是尖的,怎麼可能按得住??”
我笑道:“盧兄的對手都是用劍麼,如果不是用劍怎麼辦,如果是用鐵棒,這一砸之下只怕兵器也保不住了。就算是用劍,劍尖做不到,用劍鞘總可以做到吧。”
盧文煥仍舊在愣愣的發呆,我道:“盧兄莫急,再來看看下面的招式。”我柔聲哄勸了鳳凰幾句,拍了拍她的屁股讓她繼續施展。鳳凰被我連續破招打趴了N次之後,終於忍不住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說我欺負她。我趕緊丟掉短棍把她抱在懷裡連聲哄勸。我偷眼看了一下盧文煥,他整個人已經完全崩掉了,表情呆滯,雙眼無神,嘴裡喃喃自語,彷彿就像中了傀儡術。
我抱著鳳凰坐下,對盧文煥道:“盧兄你也看到了,第一套的破綻就有這麼多,後面幾套更是多的不像話,勸你儘量少用。”我看了一眼仍在哽咽的鳳凰,本來還想讓鳳凰繼續練練的話也只好吞回肚子裡去了。
我繼續勸到:“第二套瀑雨劍法非常適合你,這套劍法本來就是靠遊走製造破綻,出招並不甚多。身法上多做點變化就好了,不用侷限於盧家慣用的輕功步法。”
盧文煥又灌了幾口茶之後似乎緩過來一點,臉色即為難看,吞吞吐吐的說了一句:“……第一套劍法叫做落離劍法。”
我有些納悶,這名字重要嗎?突然說這個幹什麼。我正莫名其妙,卻見夏煙突然笑出了聲,然後立馬又捂住了嘴巴。
盧文煥臉色變得更差,似乎還爬上了幾絲紅暈,也看不出來是生氣還是羞赧。夏煙則勉強肅了臉垂首不再說話;鳳凰也不哭了,只是還窩在我懷裡撒嬌。一時間,屋裡無人說話,氣氛靜謐詭異得古怪。
盧文煥嚅囁了半天,終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