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2 / 4)

小說:煙花那麼涼 作者:閒來一看

2600,不打折。

我一絲猶豫都沒有,買了一件黑色的風衣,這是第一次,我為自己買黑色。

當晚,我穿上它去和朋友喝茶,當我進去,滿屋的人抬起頭來,她們從來沒有看我穿過黑色,何況,我素黑到沒有任何顏色了。

她們說,好像是一朵*的北地胭脂。

我終於明白,你開始一直拒絕一直討厭的,甚至一直覺得不適合自己的東西,也許恰恰是最適合你的。

黑的神秘和高貴,也許真的不適合那惆悵而青澀的少年,那時,我們還一身稚氣,或許也不適合二十多歲的女子,那時,我們身上有煙火和俗骨,但,當歲月沉煉,當秋意鬧到柿熟了,當酒喝到半酣,當人已經褪去那薄薄的青和澀,也許,黑是最最適合的顏色。

這種素而神秘,多適合當三四十歲的人的道具,所以,我理解了那些明星,在隆重場合一定要一黑到底,穿別的顏色,永遠有風險,而黑,給了人最穩妥,也最神秘的隆重。

而最黑的夜裡,如果掌燈看心上人,那黑夜裡的人,都會有異樣的溫暖,給他研了墨,看他一身長衫,寫字畫畫讀詩書,即使最黑的夜,亦有最明媚的心,何況,喜歡他頸間一顆黑黑的痣,他說過,那是你前世的淚呢,滴在那裡,不肯下來,就這樣,一生相隨。

明亮亮的黃呀

黃色總讓我想起阿爾來,想起溫森特·凡·高。亦有人研究過,說凡·高是色盲,這明亮亮的黃色在他眼裡本是平常的黯淡,他自己也許並不覺得太扎眼,那明晃晃,只是我們的感覺。阿爾的太陽,以及向日葵。

我還記得有個叫謝俊娜的女畫家,也是願意用這種黃,土黃,帶著異域的神秘,我喜歡她畫的那些花和植物,莫名其妙的好。去中國美術館旁邊的小書店,一眼就看中她的畫冊,喜歡得不行,其實只因為這個赭黃赭黃的顏色用得好。

故宮的琉璃瓦是黃的,有貴重和莊嚴肅穆,再加上皇上總是一身黃袍出現,黃就遠離了人間,好像是天上的顏色,從前的百姓是不許穿黃的,那是皇家御用的顏色,與煙火有隔閡感。

倒是《幸福的黃手帕》心酸得讓人流眼淚。高倉健早期作品,一段完美得近乎憂傷的愛情,男人坐牢去了,出來時不知女人是否還在等待他,於是寫信給女人,“如果你還要我,請在窗前掛一塊黃手帕。”男人往小鎮走著,心裡充滿了不確定和忐忑,當他一抬頭,呆住了。女人的窗前,掛著一串黃手帕!那黃是那樣招搖那樣的飄逸那樣的愛情,一瞬間,我的眼裡充滿了眼淚!

那是記憶中幸福的黃。

黃衣服不好看,發賤發怯。我記得有一年街上流行穿黃裙子,看著像一群群黃馬蜂,太多了,不讓人心動,反讓人心煩。

胡蘭成在《今生今世》裡寫第一次去看張愛玲,張愛玲穿寶藍綢襖褲,戴了嫩黃邊框眼鏡,越顯得臉兒像月亮。這嫩黃邊框眼鏡實在是時尚,那是四十年代啊,人們全戴那種圓圓的黑邊眼鏡啊,連在劍橋讀過書的徐志摩都那麼老土,即使今日,有多少人戴嫩黃邊框眼鏡?我前些日配了一副,戴上後也發怯,不好看。並不是誰都能戴這嫩黃邊的眼鏡的。《她從海上來》是劉若英演的,戴上這嫩黃邊框眼鏡根本不是這個味道,一是身高不夠,二是氣質略差,總之,不是張愛玲的那嫩黃邊框眼鏡,也不是張愛玲那滾著大黃邊的藍袍子。

色彩篇(4)

誰演也不行。張愛玲獨一無二,除了張愛玲再生。

有一次去江南,看到黃黃的油紙,喜歡得不行,也想起胡蘭成落難溫州送張愛玲回上海,張愛玲拿著胡送她的黃黃的油紙說,傘。胡馬上說,布傘。她舉著,在船邊涕淚良久,我的眼睛也溼了,傘下的她,一片黯然。

我亦買了這樣的油傘,只為情調。想必是塗了桐油的,日子久了,舊出一片黃來。

黃色亮時年輕,老了就好看了。老黃有光陰,舊信舊紙舊照片,都有老黃,我翻著九十年代和舊人通訊,不僅有溼溼的苔蘚味道,還有黃黃的痕跡,還有那些黑白照片,也一寸寸地黃了光陰黃了心似的,斑駁著,讓我懷舊,並且終於知道,好多年輕的日子,像那漸漸沉下去的黃昏裡的夕陽,沉下去,沉下去。

老黃是讓人歡喜亦讓人惆悵的,白襯衣上有了黃顏色,怎麼洗也洗不掉,索性只能扔掉。

泰國人喜歡用黃色,顏色明亮得讓人炫目,我總覺得黃色的衣服難看,除了有特色的人穿上,一般的人哪能穿黃戴綠的?還是素樸一些好吧。

記得去北京海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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