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3 / 4)

小說:煙花那麼涼 作者:閒來一看

圖書城,有賣盜版光碟的小販子追趕著路人:要黃盤嗎?要黃盤嗎?問得理直氣壯,好像每個人都要看黃片似的。黃用在片子上,真是恰如其分,和熟人開玩笑,如果她胡說八道,直接罵她:你真黃。黃這個顏色,好像有說不清的曖昧,為什麼不叫綠片紅片白片,偏偏叫黃片?誰知道,大概覺得黃是一片汙,總也搞不清。

反正黃是俗的時候多,不然,為什麼金子叫黃金?亦有黑社會老大叫黃金榮,無限霸氣和金氣,當然也俗氣。

有同事姓黃,就叫黃小金。我喜歡這個名字,透著喜慶,黃小金,女孩子,溫柔而動人,我忽然喜歡這黃,因為蔓延了盼望和喜悅。

可我不會穿黃色的衣服——如果不是去當演員非逼著讓穿的話,我沒有那個氣勢,鎮不住。就像談戀愛,必須找個鎮得住的男人,否則,這個女人永遠蠢蠢欲動,在所有顏色裡,黃是最蠢蠢欲動的顏色,總想跑似的。

下班的時候看到秋天來得快,黃葉一片片,落到廣陽道的冬青上,真是*。更*的是廣陽的區委院子裡,有大片大片的法桐,在深秋或者說初冬裡,黃成一片散文或者電影,我走在裡面,恍若隔世,那是我印象中最美的黃。

灰呀灰

最早印象裡的灰,應該是失戀的顏色。《雷雨》裡四風知道自己身世,天就灰了,一個電閃雷鳴,驚如炸雷,那片灰,在我十七歲的夜裡,分外的驚心。

《呼嘯山莊》裡的灰天空,一直灰到最後,也掙扎到最後。

還記得有電影《早春二月》和《小城之春》,也是這種灰的調子,但灰得很小資,灰得很惆悵,民國時期的男女,在那樣的小城裡,有著說不出的風光,我迷戀他們說話的情調,有幾分懶散和矯情,那時北京話還不是普通話,她們說的話帶著慵懶,灰灰的,像一隻只鴿子,在那些黑白畫面飛著。

看過一次灰色的蓮花。

當然是油畫,在中國美術館,灰得不能再灰的蓮花,凋零而無奈,比紅蓮要孤高,比白蓮要憂鬱,比紫蓮要清潔……我沒有想到灰蓮如此美如此惆悵,那灰,竟然有說不出的情調,是花間小令,是白與黑之間的調和,在斷與不斷之間,也喜也悲,這就是灰色。

白太純粹,黑太執著,灰在中間,如此妥當。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色彩篇(5)

它低調,溫和,是大喜大悲之後的顏色,一切淡定了,遠去了,只剩下這冷豔的灰,穿灰的女子,如果是年輕女孩子,就多了冷多了豔,它不矯情不奪目,白就顯擺,黑就壓場,只有灰,在角落裡,不被人注意,但是,如果你看到灰,你注意到了它,它就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是水蓮花不勝的嬌羞。

想起灰,總是想起壎來。這種樂器,就是灰。

壎像一個老人,灰灰的,可是,有那種超然的穩定,沒有比灰更讓人穩定的顏色,踏實,溫暖。

穿衣服灰很難穿,彷彿是老年人的顏色,七八十年代,灰在中國非常統一,全國人民都穿灰,那時的紀錄片,中山裝,灰,永遠的灰。後來很多年,人們拒絕這種顏色,但我看到大師們的頂級時裝釋出會,灰仍然是主流,那般端然,那般的灑脫。

有一段時間我迷戀上看外國片子,歐洲的街道上,到處是穿灰的女子,灰色的大衣,襯著一張白臉,卷卷的黃髮,永遠裸著的小腿,修長,冰涼,黑色的絲襪,與灰配起來,分外豔。

那些外國影片中的灰讓我迷戀,和整個歐洲十分協調統一。原來,灰這樣洋氣,但只適合歐美人,中國人不適合灰,我們更適合花團錦簇大紅大紫,好像過年的春聯,不熱鬧了,不俗氣了就不對了,不中國了。我們更喜歡楊柳青年畫裡的穿著與態度,紅是紅,綠是綠,青跗紅萼,不厭其煩。

灰是詩意的,是小資的。

我甚至喜歡那灰的天。

太豔的陽總是大眾的,灰的天,撐了油紙傘,和心愛的男子在江南漫步,有雨也好,無雨也好,一切都好,只要天是灰的,用來做談情的道具,那麼,一切都好。

去北京看過一場時裝釋出會,看到一個男子,穿著三宅一生的麻質襯衣,同去的女友說,穿三宅一生的男子都自戀,我倒覺得自戀沒有什麼不妥,因為至少有自戀的資本。

那個灰穿在他身上真是好看,我們好色地看著人家,他舉手投足之間完全是大家派頭,問了旁邊人,才知是室內設計師,後來吃晚宴時在一起,我和女友故意選了他那桌。有時,即使遠觀美男亦是覺得秀色可餐,他不動聲色,鶴立風中,我只有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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