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逸並不想把事情鬧大,就沒派御林軍在御花園尋人。
但他也不會放過自己的罪妃,得知她逃離宜春樓後,他直接召了自己的暗衛,“人也不必留了,反正宮裡還有個孩子,朕也不差她一個。”
秋霜埋著頭,走上出宮的小道。
就算她見到左序川又如何?他自己都自顧不暇,哪有功夫顧她?
她離開宜春樓的事很快就會被發現,現在不走,等陸景逸發現後,她就真的走不掉了。
守門的侍衛見她眼生,“哪宮的?出宮令牌呢?”
“稍等。”
秋霜在自己寬大的袖口裡掏了半天,將一瓶藥粉攥緊自己的掌心,嘴角勾起自然的弧度,“在這呢!”
兩名侍衛剛湊過來,一道白粉散在他們眼前,聞見這白粉的香味,大腦瞬間不受控制,“我是在燕妃娘娘身邊伺候的宮人,我出宮是為了幫娘娘採買,記住了嗎?”
“記住了。
秋霜自以為出了皇宮,她就能逃離禁錮她多年的魔爪。
在宮裡浪費這麼多年的時光,只為替父親翻案,可惜陸景逸並非能被她左右的人,如若他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恐怕連她肚裡的孩子也不打算要了。
為母則剛,她也下不了狠心讓自己的孩子胎死腹中,所以她只能逃出來,想方設法在宮外活下去,不能被他們找到。
她尋了處角落,脫掉身上厚重的太監服,身上套著的粗衣與市井融為一體。
剛拐進南巷的一條小路,她記得父親的朋友連先生住在這裡。
她憑著記憶敲響最深處的院門,突然被從天而降的一道黑影嚇得失色。
看見那道銳利的刀光後,她發出一聲尖叫,拔腿就朝外跑。
只可惜她比不過那道黑影的速度,很快被那道黑影堵到牆邊。
小院裡也無人回應,拿刀的人越走越近。
她看不清那黑影的相貌,只能聽見他若玄冰的聲音,“你不該跑的,不然還能多活一段時間,至少孩子能保命。”
晚了。
一切都晚了。
陸景逸畢竟是帝王,她連一個成欣王都抵不過,怎可能逃得過帝王掌心。
這大邕是陸景逸的地盤,她自以為自己順利出了宮就能得到自由,殊不知自己仍是一隻籠中鳥。
她釋然了,也不跑了。
對著那道黑影冷笑,“苟活在這世上又有何快樂呢?既然早晚都要死,倒不如給我個痛快。”
“就算孩子能夠出生又如何,在那種地方,他又要經歷多少次身不由己,到時候他肯定會怨我生下來,如此,倒不如跟我一起死。”
直到那冰冷的刀刃抵在她的脖頸,她仍笑顏如花,“真好,解脫了。”
血染刀面,又一道黑影隨風落下。
“人解決了?”
“嗯。”
持刀的男人摘掉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清俊的臉,只是面無表情,像冰山一樣寒冷。
他點頭,眼底卻掠過一道詫異的精光。
這世上還有如此通透的女人?
他替陛下殺過那麼多人,從未見過她這樣的,竟跟他的想法一致。
死不可怕,活著才是煉獄。
他斂去自己眼底的驚訝,瞄了眼倒在地獄紅花裡的女人,“這怎麼處理?”
“丟到亂葬崗。”
雨連綿,沖刷地面的汙跡。
陸景逸聽說人已經解決後,戲謔地抬眸看向跪在他面前的男人,哦不,應該是男太監。
他留了這麼久他的命,自是不捨得讓他死。
“抬起頭讓朕看仔細點。”
淮安抬起頭,被他熾熱的眸光掃的渾身不適。
他的目光像是一道烈火,在燒灼他最外層的面板,陸景逸嘴角抿著的那抹笑意也讓他生出一種不好的想法,他連忙遏制,內心排斥不已。
他原本宣了燕妃侍寢,突然又覺得沒興趣,讓劉無德去傳話了。
養心殿其他的宮人也被他趕了出去,如今這正殿上,只有他們二人。
淮安謹慎詢問:“陛下,您宣奴才來此,可是奴才做錯了什麼?”
陸景逸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內心突然蹦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怪不得你這張臉能勾引到朕的妃子,確實不錯。”
他的稱讚讓淮安背脊發涼,再次對上他的目光,更是頭皮發麻。
陸景逸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