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辛夷頓住,“怎麼?”
淮安小心翼翼的從袖口取出一陶瓷小罐,“娘娘,給您。”
池辛夷接過,瓷面溫熱,剛好被她攥在手心,“這是什麼?”
“是奴才用蛇蛋做的養顏膏,長期使用能夠潤澤面板。”
換做旁人給她這等好東西,她還得思量三分。
除了淮安,她總會毫不猶豫的收下。
她相信他不會害她,也相信他給她留的都是好東西。
可她偏要逗他,只為看他臉紅,“淮太醫,這東西若不好用,本宮便治你的罪!”
“娘娘,奴才如今已不在太醫院......”
淮安垂眸,聲音低迷,夾雜幾分委屈。
他這一番舉動,反倒撩起了池辛夷的愧疚。
在她的印象裡,淮安一直恪守本分,從未在她面前漏過怯或撒過嬌。
如今他冷不丁的示弱,竟讓她有幾分不適應,頭腦一熱,竟答應下來,“本宮早晚會把你送回太醫院。”
本以為他會露羞,沒曾想他趁熱打鐵,唇角勾起一抹青澀的笑意,“多謝娘娘,還請娘娘不要讓奴才等上太久。”
與淮安分開後,池辛夷將淮安給她的小半瓶養顏膏交給覓兒保管,又將連太醫交給她的解藥藏於袖中。
以毒攻毒,倒是個很好的辦法。
太后壽宴,八方來客。
太妃們與宮妃們坐在一處,池辛夷則以元貴妃的身份坐在陸景逸的右邊,相當於副後。
皇帝左邊,坐的是太后,因無皇后,燕妃被安排在與池辛夷一側,兩人相隔不過三尺。
宴會開始,先是陸景逸舉杯向太后祝壽,座下眾人同賀。
美人之下的嬪妃沒資格參加宮宴,從元貴妃開始,依次是燕妃、李婕妤......按照位份依次起身說幾句吉祥話。
太后簡單掃了眼剛入宮的幾位新人,突然覺得時間過的很快。
陸景逸登基不過三月,她選中為陸景逸生子的蓮貴人剛從青山寺回宮就被關進了荒殿,夜夜啼哭哀嚎。還有曾被她看重的秋氏,竟敢與太醫通姦,想要混淆皇家血統,被貶為庶人終身囚禁已是最輕的責罰……
還有她孃家侄女,竟被許給了安王!要知道先皇在時,與她爭得最厲害的便是安王的生母楊妃!
她怎能不多想!
如今她看重元貴妃,但是陸景逸偏要去寵燕妃,她總覺得皇帝在跟她作對。
若陸景逸與她有那層血緣關係也好,偏她與他之間隔了一層肚皮,她怎能不忌憚他!
萬一他哪天知道了真相,要為他母妃正名,她豈不是要為那個死人讓位?
“母后,兒子敬你!祝您福壽連綿,萬事順心!”
陸景逸揚著恭敬的笑,在眾人眼中,儼然一名孝子。
但他的笑,卻讓太后覺得十分扎眼,又不得不與他做戲,“哀家老了,也沒什麼特別的心願,只期盼皇帝能多些子嗣。”
太后一如既往的催生,陸景逸不冷不熱的回應,“母后何須心急,朕還年輕。”
太后還想再說些什麼,被歌舞聲打斷。
領舞身著露腰露手臂的紅色胸衣,束腿的燈籠褲露出細白的腳腕,女子赤腳踩在大殿的地毯上,臉上帶著面紗,只露一雙百媚千嬌的鳳眸。頭上戴著繁瑣的珠飾,腰肢靈活,腳腕處還戴有一串鈴鐺,跳起舞來叮噹作響。
席上的成欣王世子看的眼都直了,全程將目光凝在那領舞身上,內心卻憤憤不平,“若不是安王選中乾香,這女人我早晚也能拿下!”
席上有人議論,“為何我看著這些姑娘有些熟悉?怎麼有點像秋香閣的姑娘?”
“怎麼會,秋香閣那些賤種怎配在皇宮演出,定是你認錯了。”
太后也看不慣這傷風敗俗的表演,忍不住睨了池辛夷一眼。
她將自己的壽宴交給她操辦,也是看重了她辦事穩當,但這次……
“元貴妃,這些人是從哪裡請的?”
宮裡也有舞姬,只是沒今日的舞姬妖豔。
池辛夷看出了太后的不滿,淡然一笑,“母后,妾是從秋香閣請的人。”
“秋香閣?那是什麼地方?”
太后皺眉詢問,燕妃卻輕嗤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這秋香閣是京中數一數二的妓坊,這裡面的姑娘,並非都是賣藝不賣身......”
燕妃的一番話成功調動了太后情緒,她真是越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