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卿月仔細疊好帕子,小心收回袖中:“好了,今日是沐瓷的頭七,本宮該回去了。”
走到門口,上官卿月突然轉身。
她溫柔地衝言璟微笑:“太子殿下,本宮對你說的話,你可不許說給旁人聽哦,萬一計劃敗露,本宮無事,但殿下可就麻煩了。”
言璟回笑道:“長公主殿下,慢走。”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言璟頓時鬆了身心。
緩了許久,言璟慢慢悠悠地起身。
他的手泡在冷水裡,雙眼放空失神,光是手裡的一個茶杯就已經洗了快兩刻鐘。
直到雙手被凍到發紅麻木,言璟方才緩緩回神。
乾淨的茶杯,被言璟倒扣在桌上。
一開啟灶房門,裡面的濃煙便迫不及待地衝了出來,它們無情地‘拍打’著尚千的臉。
前來複命的尚千剛邁進灶房的‘大門’,濃煙就十分狡猾地鑽進了他的鼻腔,堵住了他的呼吸。
強忍著咳嗽,尚千抬手扇了扇眼前的煙,試圖為自己扇開一小片可以正常吸入‘新鮮’空氣的‘小天地’,但效果甚微。
半眯著眼睛,尚千透過霧濛濛的煙,隱約看到了上官庭忙碌的背影,同時,他還聽到了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尚千對著那道身影行禮:“咳咳……咳……殿下……咳咳……”
最終,尚千還是沒有忍住,在開口說話的時候,重重地咳了好幾聲。
‘身影’聽見動靜轉身,摩擦聲還在繼續。
上官庭一手拿著菜刀,一手拿著瓷碗,菜刀的刀鋒在厚實的碗底一下下地打磨。
原是上官庭連著切了好幾根白蘿蔔,但切出來的塊都不是很好看,故而上官庭覺得是刀的問題,刀不夠鋒利,所以用刀切出來的菜也就跟著不好看。
上官庭放下碗,用指尖輕輕摸了摸刀鋒,然後舉手‘切’了一下菜板上的白蘿蔔。
那根快有尚千手臂粗的白蘿蔔,瞬間斷成兩截,其中有一截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它咕嚕咕嚕地滾到了尚千的腳邊。
尚千彎腰撿起不完整的白蘿蔔,拍拍灰,雙手呈上,還給了手裡拿著菜刀,正直勾勾注視著他的上官庭。
上官庭接過白蘿蔔,睜開眼睛看了看:“多謝。”
身在濃煙中,不僅尚千看不清,上官庭也看不清,哪怕他已經在裝滿濃煙的灶房裡待了許久。
尚千先是輕推著緊閉的窗戶,再是用了三分力,最後用盡全力,但推了好半天,窗戶依舊紋絲不動。
上官庭注意到後,說:“得把外面栓著的木片拔了。”
為了言璟的到來,上官庭做了許多準備,把窗戶牢牢封上,不讓冷風吹進屋凍著人,便是其中之一。
尚千抱著‘木片’從屋外進到屋內,他將‘木片’隨手塞入冒火的灶門。
他想,這根圓溜溜的‘木片’,應該能燒上許久。
經過上官庭把木棍說成木片後,尚千的心裡產生了一些懷疑,他懷疑如今的上官庭,是否真的清醒,是否真的能聽明白自己接下來要回稟的話。
濃煙散去大半,上官庭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尚千,開口道:“說。”
一味沉浸在幻想中的尚千,被上官庭強行召回神魂,他下意識地接話:“是,殿下。”
接完話,尚千愣了愣,然後撓撓頭。
他笑道:“殿下,我忘了。”
在小小的腦袋裡瞎想得太多,結果把正經事給擠了出去。
上官庭一刀將菜刀剁進菜板:“你怎麼不把吃飯忘了呢。”
剛偷吃完的尚千,嘴角尚留著一抹辣油。
尚千掩耳盜鈴般地摸摸嘴角,訕笑道:“吃飯是件大事,忘了不得餓死。”
等尚千摸到滑溜溜的辣油,他瞬間紅了臉,慌忙辯解道:“是尚萬,是尚萬非得給我買,我也不樂意吃那玩意兒的。”
上官庭拔出菜刀,切了兩下菜板上面目全非的白蘿蔔:“我讓你們好好看著宋昭闌,你們兩個就是這樣看人的?”
早在上官胥帶著聖旨來尋麻煩之前,上官庭便命尚萬帶著尚千一起去宋府看看,近些日子宋昭闌可有什麼異常。
因立府前,宋織玉顧及血親,特向上官駟請命,將六皇子府與十三皇子府一同建在距離宋府不過幾個轉角的地界,從六皇子府去宋府,來回不足兩刻鐘。
機緣巧合下,也方便了上官庭派人去監視宋府的一舉一動。
尚千顧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