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撕開自己的衣服,鋒利的指尖劃破他的面板。
傷口帶走了溫度,亞伯愈發意識恍惚。
用盡最後的力氣,他的眼皮撐開一條縫,血紅的眼睛在陰影中若隱若現,滿是偏執和癲狂的神色,一滴滴熾熱的液體從裡面湧出,濃稠地落在亞伯的臉上,順著下顎滾下。
不,這不是淚水!
而是鮮血!
吸血鬼!
接近死亡的冰冷和惡意的窺視,是獨屬於那些黑暗生物的特徵!
他幾乎尖叫出聲,喉嚨又像堵著一塊海綿似的吞不下去、吐不出來,他聽見吸血鬼用沙啞的、深淵般怪異又刺耳的聲音說。
“來啊,讓我把我的印記刻在你的胸膛上,這樣你的每次心跳都會提醒你,你是我的——而且是我一個人的。因為血是有約束力的。我寧願看到你被毀滅,也不願看到你得到自由。”
他低下頭,亞伯仍然看不清他的臉,野獸般的、侵犯性的氣息逼近,他恨不得殺了對方,但全身冰冷,動彈不得,憤怒逐漸化作了絕望。
忽然,亞伯的耳畔傳來“啊”的慘叫。
他的胸口,那枚刻印著【懺悔】神術的項鍊光芒大作,一把小匕首從裡面彈出,狠狠刺向吸血鬼。
火焰燒烤的“滋滋”聲響起,他捂著被灼傷的嘴巴,悻悻地退後一步。
亞伯艱難地動了動手指,隨後抬起它,用勁抹去臉上和胸口的髒血,他撐起身體站起來時,一隻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窒息的痛苦剎那間包圍了亞伯,他不自覺地張開嘴,吸入更多的空氣,可惜他失敗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硬邦邦的東西伸了進來,某種黏糊糊的液體順著喉管不停地往下流。
亞伯生理性地嘔吐了一下,才發現“液體”赫然是今晚的豆子粥。
媽的,嚇死老子了……
失去意識前,亞伯只剩下這個可憐的想法。
次日清晨,他意外地發現他還活著,深吸一口氣,亞伯一個鯉魚打挺從草垛上爬了起來,老囚犯窩在下方,把兩隻腳插進草垛取暖。
在他的身旁,放著兩個空碗,幾顆沒煮爛的黑豆子躺在碗底,晶瑩剔透。
經歷了昨晚恐怖的遭遇,亞伯懶得顧忌什麼狗屁宮廷,扯開衣服看了一眼傷口,所幸是些皮外傷,趁老囚犯睡著了,他躡手躡腳地走向鐵欄杆。
忽然,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響起。
“好久不見,我的朋友。”
亞伯的瞳孔縮小,左顧右盼,靈性的視野,熟悉的氣場如同從天空傾斜而下的銀河,環繞在他的身邊。
“蘇——”
“噓,不要出聲。”蘇滄的精神力波動著,“把你的精神力探出來,抓住我的精神力。”
亞伯按照他的引導,小心翼翼地用精神力觸碰著對方靈性中的氣場,能量和意識以順時針的方向流轉不息,將他們二人的氣場螺旋般擰成了一股。
試探性的,亞伯在心底想了個事情,又見它順著精神力發散出去。
“哈哈,真好笑!我當然沒有鋃鐺入獄,但你再不出來,我的日子跟坐牢沒什麼差別啦。”蘇滄馬上回復,“典獄長不讓我探監,只能用這種方法聯絡你了。”
“外面的情況怎樣了?赫伯特斯大臣還活著嗎?”亞伯說出了最憂慮的問題。
“越來越精彩、越來越有趣。”蘇滄嘻嘻一笑,“至於大臣,他健旺得很,已經逃到庫丘爾王國去了,還在銀行給你留下了一筆不小的財富。”
“我?”亞伯驚訝地反問。
“是這樣的,大臣察覺到愛麗夏的警告——他的愛人購買【沒藥樹之吻】不是為了謀殺,而是自殺,她察覺到自己被人盯上了。可惜,最後她沒能喝下去,這瓶魔藥被兇手拿走,成了毒殺大臣的毒藥。”
“是茱莉婭·蒙克蒂乾的嗎?”
“哦,你已經知道了。大臣本想留在依蘭繼續調查些什麼,茱莉婭小姐先一步逼迫他喝下毒藥,又隱瞞了死亡訊息,騙你參加蒙克蒂家族的假面舞會。”
“你明明說大臣還活著。”
“是啊,愛麗夏把解藥寄給了他。”
亞伯瞪大眼睛:“什麼時候?”
“愛麗夏察覺到魔藥將會毒殺她的愛人,她用生命最後的時刻沒日沒夜地調查,終於查出波比花可以解【沒藥樹之吻】的毒,便用花汁浸潤信件寄給他——其實我提醒過你,亞伯。”
亞伯剛想搖頭,想起蘇滄曾把毒餅乾放入一種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