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罹,眼中突然起了淚,溫聲問道:“你便是沈小友?”
沈止罹點點頭,不明所以。
那長老鬚髮皆白,修士駐顏有術,鮮少有人會是這般蒼老模樣。
任天宗長老和樊清塵不知何時已經退出去了,滕雲越倒是巋然不動,以護衛的姿態站在沈止罹身後。
那長老撐著扶手站起,朝沈止罹顫巍巍下拜,沈止罹連忙側身躲過,忙不迭將人扶起,連連道:“前輩這是做甚?晚輩可受不得這禮。”
長老枯瘦的手緊緊握著沈止罹手腕,不自覺老淚縱橫,啞聲道:“還多謝小友替犬子收斂遺物,不至於讓他走的無聲無息。”
沈止罹恍然大悟,那不幸殞命的弟子竟是長老的兒子,修士子嗣艱難,看這長老的蒼老模樣,想來將兒子帶到可以出門歷練的階段,定是花了不少心血。
“當不得前輩重謝,不過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沈止罹將人扶著坐下,那長老擦了擦眼睛,緩了口氣,慢慢說道:“貴宗接管懷城一事,宗門已早早得了信,只是我宗小門小派,幫不得什麼忙,聽聞貴宗在查探懷城空城一事,我這兒倒是有些東西。”
沈止罹神色一頓,他是散修,不過是借住任天宗,這是他們宗門內部之事,自己在這兒,倒有些不便了。
還未等沈止罹轉頭尋樊清塵,身後一直未曾說話的滕雲越踏上前,抬手想向以往那般拍拍沈止罹肩膀,手抬起一半便止住,只微微垂頭在他耳邊輕聲道:“我來吧。”
沈止罹並未回頭,輕點下頜,稍稍向後退了一步。
那長老摸出一枚玉簡,並一個繡著花瓣紋樣的香囊,遞給滕雲越。
沈止罹目光在香囊花紋上定了定,只覺那花紋頗為熟悉。
還未等他想起來,長老便已開口:“玉簡和香囊都是在懷城人去樓空之時撿到的,懷城中好像是一夜之間便成了空城,我宗發覺不對,前去查探時,便已空無一人,我當時正好是查探的一。”
“這兩樣物件不似懷城中人所有,我交予宗門,宗門也未查探出什麼,只能由我保管。”
“玉簡上有禁制,非主人打不開,而這香囊平平無奇,實在看不出什麼花樣。”
“這東西留在我這兒也是無用,不如交給你們,說不定能找回懷城中消失的百姓。”
長老話音緩緩落下,殿中一時有些寂靜。
滕雲越接過兩樣物件,並未立即檢視,只道:“定不負前輩所託。”
得了滕雲越這句話,老態盡顯的長老彷彿放下一塊重石,身子佝僂下來,身後的甄禮熟練的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靈丹喂進長老口中。
修士顯出老態時,就代表壽元將盡,若沒有機緣突破,便會天人五衰,命不久矣。
“師尊,東西既已給出去了,我們便好好休息。”甄禮柔聲道,朝滕雲越和沈止罹點點頭,便扶著長老慢慢踏出偏殿。
沈止罹看著二人身影消失,垂眸若有所思。
滕雲越捏著玉簡,試探性的探出一絲靈力,試圖檢視玉簡中的內容,卻碰上一股阻力,那微弱的阻力對於洞虛境的滕雲越來說如紙般脆弱,可棘手的是,若強行突破這層禁制,玉簡中的內容也會一併損毀。
滕雲越蹙著眉收回靈力,剛想同沈止罹說話,就聽見沈止罹猛然拍了下手,眼睛發亮:“我想起來了,這花,錚錚帶回來過!”
滕雲越神情一頓,還未說些什麼,沈止罹便急匆匆朝浮鸞峰趕去。
滕雲越無法,只能跟著沈止罹,連樊清塵衝他揮手都未曾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