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骨中,有一味前所未有的東西,宗門指派我來此,也是想搞清楚這東西的來歷。”
滕雲越低聲道,輕巧揮開一個擠向他們的路人。
越往前走,味道越濃,漸漸的,連脂粉氣都蓋不住了。
錚錚突然貼在沈止罹耳邊說了句話:“就是這個味道,福壽膏的味道。”
沈止罹眼皮一跳,抬眼看向前方林立的脂粉鋪子。
這處應是專供脂粉的地方,青石路兩旁都是脂粉鋪子,現下早已過了脂粉鋪子開門的時辰,此時卻燈火通明,客人絡繹不絕,其中還有不少摟著嬌笑的花娘,一起踏入鋪子裡。
上次來幽州,他們從未注意過這般景象,不知是因為幽州風俗如此,還是因為福壽膏的緣故。
曾經錚錚看不見都能在幽州長大,如今能看見了,一行人中,自然沒有比她更熟悉幽州的人了。
“走那邊。”
錚錚指向一個方向,沈止罹不疑有他,順著錚錚指的方向走去。
這地方是兩間鋪子中間的狹小縫隙,看起來連過一個人都困難,還放了不少雜物,看著堆的滿滿當當,連絲縫隙都沒有。
沈止罹心中疑惑,身上的錚錚掙扎著下了地,點著竹竿向沈止罹揮揮手,轉頭鑽進了縫隙中。
山君從滕雲越肩上跳下,藉著體型小的便利,左拱右拱,同錚錚一樣消失在雜物後。
沈止罹同滕雲越對視一眼,率先躬身檢視,原來這處堆放的雜物是掩人耳目之用,撥開雜物,後面赫然是可供一人通行的小道,小道前,還有等著他們的錚錚和山君。
兩個大男人,擠進小小的縫隙,自然沒有錚錚和山君方便,待沈止罹踩上青石路,規整束好的發也亂了。
小道兩旁點著紅燈籠,紅燈籠灑下朦朧的光,不像照明,倒像是某種情趣。
沈止罹理理凌亂的衣襟,眼疾手快的接住搖搖欲墜的髮簪,墨髮披散下來,讓跟在他身後擠進小道的滕雲越看著心口一窒。
沈止罹在身上翻找一圈,不期然看到掛在一隻手掌上的髮帶,鬆了口氣,接過髮帶露出笑:“我正在尋呢,多虧了你。”
滕雲越留戀般的蜷蜷指尖,想要留下那一抹溫熱。
沈止罹三兩下將披散的發用髮帶綁好,拉著不知為何走神的滕雲越,朝小道深處走去。
甜膩的氣味越來越濃,燻得人頭腦發脹,呼吸發緊,沈止罹揉揉額角,稍稍放緩了呼吸。
前頭的錚錚停了步,沈止罹抬頭望去,前面是一個拐角,有意味不明的囈語傳來,時不時還有幾聲癲狂的大笑,讓沒見過這個場面的沈止罹步伐頓住。
錚錚靈巧地將自己塞進一個牆縫中,回頭向沈止罹招招手。
“以前我都是躲在這裡的,差不多三更後,就有人陸陸續續出來。”
錚錚小聲說著,微微探出頭去看拐角後的景象。
錚錚藏著的牆縫著實是個好地方,既隱蔽又安全,她的身量剛剛好塞滿這個牆縫。
沈止罹點點頭,神識探出,不著痕跡的掃過這一片地界,越過拐角,數扇點著朱紅燈籠的小門相對而立,看著確是脂粉鋪子的後門。
或許是因為這條路是錚錚自己摸索發現的,一路走來,他們都沒有碰到人,直到沈止罹放開神識,才見識到了福壽膏的吸引力是多麼恐怖。
後門處排了長隊,個個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十分沒有精神,沈止罹注意到,在後門排隊的人當中,沒有一個光鮮亮麗的,同從前門進的人相比,差距極大。
沈止罹記下這點,神識向內裡探入。
早在沈止罹第一次入城時,他便用神識探過,幽州城除了民房外,都建的極大,當時還未發現福壽膏這個疑點,並不曾多加註意。
而如今,有了目標的沈止罹,發覺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