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清塵開啟摺扇,說的更為詳細:“譚爾昭當年作為衍靈門宗主的得意弟子,戀慕上一個凡人女子,到了要結為道侶的地步,她師尊死活不同意,放下狠話,若是非要同那個女子結為道侶,除非廢去全身修為,並逐出宗門。”
沈止罹聽的認真,樊清塵來了興致,細細說道:“那譚爾昭也是個倔強的,當即跪下向自己師尊請罪,願意接受這個懲罰,她師尊恨鐵不成鋼,但到底是在自己膝下長大的,只將她打落一個境界,逐出宗門罷了。”
“自那以後,便不曾聽說過她了。”
樊清塵喝了口茶,看著若有所思的沈止罹,笑眯眯問道:“如何?”
沈止罹抬眼,疑惑道:“修士能和凡人結為道侶嗎,還同為女子?”
樊清塵搖搖摺扇,神叨叨的模樣:“哎,你這就不懂了,道侶契並不拘於性別,但同凡人結契,就是將自己的壽命氣運共享,同生共死,凡人壽短,同修士相比又格外脆弱,相當於是自己給自己造了個致命破綻,是以數百年來,都無人會同凡人結道侶契。”
沈止罹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追問道:“那那個凡人女子呢?她們結契了嗎?”
樊清塵摸著下頜,仔細回想一番,半晌後搖搖頭:“沒聽說過,不過譚爾昭被逐出宗門後,先後在皇城、洛水郡、東川郡停留過,從來都是獨身,沒見那女子,最後在幽州沒了訊息。”
樊清塵說著,灌下一口茶,嘆息道:“算起來已經有十數年時間了,當年這樁事,可是熱鬧了許久呢,女子同女子結為道侶,多新鮮吶。”
沈止罹看著水波晃動的茶杯,似乎是在消化這個事,滕雲越有些奇異的緊張,他從未想過找道侶這回事,也不曾知曉道侶契同性別的也可以結。
滕雲越悄悄覷著沈止罹神色,也不知道是在期待什麼,或許他可以找找關於道侶契方面的書冊看看。
沈止罹默然幾息,神色不明,不知在想些什麼,話頭很快被樊清塵挑開,直到月上樹梢,樊清塵才意猶未盡的告辭。
樊清塵走後,院中霎時寂靜下來,沈止罹看著空空如也的茶杯,陡然驚醒,望著身側的滕雲越,歉疚道:“不渡剛渡完劫,我還拉著你說笑,實在是不懂事,時候不早了,我便不耽誤你了。”
說完,沈止罹站起身準備回房。
滕雲越慌忙站起,拉著沈止罹手腕:“止罹說話好生見外,聽華濁說你這幾日都未曾出門,待我恢復好了,便陪你下山歷練吧?”
沈止罹站定,看向忐忑看著自己的滕雲越,輕輕點頭,輕笑道:“不渡實力更上一層樓,是喜事才對,何須遷就我?”
滕雲越跟著沈止罹亦步亦趨走著,是回自己房的方向,連連解釋:“算不得遷就,不過是山上枯燥,呆久了也無甚趣味。”
沈止罹虛扶著滕雲越,聞言悶笑一聲,問道:“不渡在山上呆了百年也不覺得枯燥,我不過呆上十天半月,何談枯燥?”
說完,沈止罹頓了頓,又道:“不過是得下山一趟,我想去東川郡看看,也不知那些百姓如何了。”
滕雲越小心翼翼貼著沈止罹,聞言說道:“那便去東川郡走一趟,止罹莫擔心,藥峰弟子已經全數撤回來了,宗門也派了弟子進駐,應當是沒有問題的。”
說話間,滕雲越房間到了,沈止罹放開手,將滕雲越推進去,含笑道:“不渡好好恢復吧,畢竟我一個小小的金丹修士,還得仰仗你呢。”
滕雲越扶著半開的房門,目光躲閃著落在沈止罹唇角的笑上,訥訥道:“放心吧,我定會護著你的。”
沈止罹拍拍滕雲越肩膀,轉身回房。
山君好似被樊清塵逗起火了,半天也找不著,沈止罹索性放它自己玩,房門開了個小縫,足夠山君玩夠了鑽進來。
沈止罹坐在桌案後,取出輿圖,皇城,東川郡,洛水郡,幽州,指尖一個一個在輿圖上點過,四個地方相隔甚遠,是一條曲線。
一聲嘆息響起,沈止罹收了輿圖,沈玉鳳究竟是死在東川郡還是其他地方?事情愈發的撲朔迷離,牽扯進去的人也越來越多,沈止罹滿心亂麻無處梳理,只能靜待時機。
當務之急還是先尋到譚爾昭,她知道的或許不少,可惜她早已離開任城,超過了尋物訣的範圍,思及此,沈止罹隱隱有些後悔當日為何沒將人攔住。
或許可以去趟渝城,魯屑臨作為偃師一族的人,可能會知道些什麼。
吉日定在一旬後,不少依附於任天宗的小宗門嗅見風聲,來信問詢,靈鶴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