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黑的皮肉在靈力漸漸恢復中一點一點脫落,露出的新皮堅韌硬實,衝破關竅後,靈力運轉更為迅捷。
滕雲越緩緩睜開眼,鼻端是淺淡的靈藥香氣,經過天雷淬鍊後的筋骨泛著淡淡金光,滕雲越坐起身,身上雖然還虛乏著,但同化神境已有了質的變化。
從榻上起身的滕雲越緩緩抓握雙手,眼中閃過喜意,轉頭四顧,發現自己是在藥峰上,當即準備下床回不為峰。
房外傳來腳步聲,下一刻便被推開,樊清塵探進腦袋,見人已經醒了,臉上掛著笑:“喲,醒了?”
滕雲越瞟了一眼樊清塵,從儲物戒中翻出一套衣衫,往屏風後走去準備好好規整一番。
樊清塵也不介意,只搖晃著扇子老神在在:“可惜了,我還沒同止罹說這個好訊息呢。”
屏風後立刻探出一個身影,樊清塵促狹的笑了一聲,“啪”的收起摺扇,朝滕雲越拱拱手:“恭喜師兄更進一步。”
滕雲越換好衣衫,束起散亂的發,問道:“我睡了多久?”
“半日,”樊清塵看著迫不及待想要回去的滕雲越,問道:“你這便回不為峰?你還沒好利索吧?”
滕雲越淡聲道:“我既已醒來,自會慢慢恢復,留在這也沒多大作用。”
樊清塵無奈的搖搖頭,同他一道跨出房門:“宗主和青雲劍尊正在商討何日為你開峰呢,你不去回稟?”
滕雲越腳步頓了頓,片刻後道:“不急,待我好全,再去拜見也不遲。”
樊清塵看著滕雲越同岐禾長老拜別,感嘆一聲,師兄同他明明是一同進宗,如今他已有了開峰收徒的資格,自己同他隔了兩個境界,真是羨慕不來的天賦。
轉眼又看見臉色泛白的滕雲越,心中隱隱泛起後怕,連皮糙肉厚的劍修,面對天劫尚且九死一生,他這個身嬌體柔的法修就更別提了,自己還是老老實實在分神境待著吧。
沈止罹坐在院中石凳上,手邊早已烹好的茶已經涼透,他不曾知道外界的動靜,只固執的不肯踏出去,等著一個答案。
腳下的山君耳尖警覺的動了動,沈止罹似有所感,心中升起一絲期待,看向門口。
叩門聲響起,沈止罹心頭一跳,若是不渡順利渡劫,他回來不應敲門的。
那一絲期待落下去,化為擔憂,將沈止罹心高高提起。
山君邁著步向門口走去,走了一半,又疑惑回頭,不明白沈止罹為何不動。
沈止罹將攥的緊緊的茶杯放下,站起身開門。
“不渡?!”
心底的擔憂一掃而空,驚喜泛上心頭,忙將人讓進來。
滕雲越眸中含著笑,一時間竟忘了身後跟著的樊清塵,輕輕搭著沈止罹手腕,溫聲道:“運氣好,渡過了。”
沈止罹面上掛著壓不住的笑,帶著人往石桌走去,山君在腳下低吼,沈止罹回頭,這才發現跟在後頭的樊清塵。
“華濁也來了?”
樊清塵抱臂哼笑,促狹道:“師兄可是剛睜開眼就要回來呢,也不知誰讓他這般惦記。”
沈止罹被樊清塵的調笑惹得手足無措,磕磕巴巴道:“許是…許是山君吧。”
樊清塵“撲哧”一笑,撈過不住抵抗的山君放在懷中揉捏:“誰知道呢,是吧山君?”
山君齜著牙想要咬住樊清塵指尖,滕雲越剮了一眼壞心眼兒逗著山君的樊清塵,惹得對方訕訕將山君放下了。
沈止罹給二人倒了茶,迫不及待的問著滕雲越:“不渡可還好?”
滕雲越摩挲著茶杯壁,淺笑道:“無礙,修養幾日便可。”
山君十分記仇,被放下了還悄摸跑到樊清塵腳邊,張口咬住樊清塵衣襬不住撕扯。
桌上二人說著話,一旁的樊清塵拈著衣襬逗著山君跑來跑去,這還是連日來難得的閒暇。
茶續了兩遭,沈止罹狀似無意的問道:“不渡可知譚爾昭這個人?”
滕雲越喝茶的動作一頓,點點頭,問道:“止罹為何提起她了?”
沈止罹抿唇笑笑:“不過是前幾日聽人提起她,有些好奇罷了。”
滕雲越向來獨來獨往,訊息不怎麼靈通,但他當年也是聽過譚爾昭的,只是不知如何同沈止罹描述。
一旁的樊清塵玩夠了山君,將他們的對話聽了一耳朵,插話道:“譚爾昭?不就是當年為了一個女人被逐出宗門的那個嗎?”
沈止罹眸光一閃,望過去,微微歪頭,一副疑惑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