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罹笑意沉了沉,溫聲道:“麻煩小先生了,不知譚先生何時得空?”
小童很喜歡這位長得好看的少年,說話好聽,出手也大方,也不隱瞞:“約莫巳時一刻,如今已快到巳時,煩請先生稍等片刻。”
沈止罹點點頭,將桌上的鹹花生抓起一把塞進小童手中,語氣帶著歡欣:“太好了,那就請譚先生下臺後留步。”
小童將手中的鹹花生塞進口袋,這玩意兒是拿來賣錢的,阿孃甚少給他吃,今日倒得了便宜,何況這位好看的先生要求也不多,便點點頭。
小童撿完一圈的銅錢,走到說書人身邊悄聲說了幾句,那先生看向沈止罹方向,沈止罹臉上掛著笑點點頭,那說書人收回視線,對小童吩咐了幾句,小童便下去了。
坐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滕雲越將盤中剝好的瓜子仁兒推到沈止罹手邊,面上無甚表情,語氣卻十分溫和:“止罹對這傀族十分感興趣?”
沈止罹將手中散落的花生皮吹走,露出圓滾滾的花生仁,放進滕雲越手中,含著笑意說道:“那說書人說傀族是製作木質傀儡的,和我的刻木手藝相合,近日病中並無生意,想著多瞭解瞭解,尋些新奇想法,賺些銀錢。”
掌心微涼觸感一晃而過,明明是搔在手心,卻彷彿是在心尖最軟嫩的那塊肉上掃過,惹得滕雲越嗓子有些發癢。
滕雲越握緊手心的花生仁,乾咳一聲,坐不住似的說道:“止罹沒有銀錢花用,找我便是了,我又不是…”
話音在沈止罹望來的不贊同目光中戛然而止,沈止罹蹙了眉心,悶悶道:“不渡莫不是把我當廢人不成?我是體弱,可也有自己的賺錢門生,往日裡你已給了許多恩惠,我感激都來不及,怎好拿你銀錢過活?”
滕雲越見沈止罹苦悶模樣,心頭慌亂,知道自己說錯話,慌亂找補:“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著…止罹別生氣,我錯了…”
沈止罹看著滕雲越慌的臉色都變了,“撲哧”笑出聲,看滕雲越呆呆的模樣,輕笑道:“我懂你的好心,也並非我不知好歹,刻木手藝乃我家傳,總不能在我這斷了,若你有心,可以為我尋摸一套好用的刻刀鑿子來,省的我手傷。”
滕雲越見沈止罹沒有生氣的意思,心下鬆了口氣:“止罹放心,我定為你找一套工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