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還是雲淡風輕,聞言點點頭:“可,等梅樹結了果,還可以用青梅釀酒。”
“你如今的身子,切勿貪杯,小酌即可。”
“我知,不渡這架勢,彷彿我沒幾日好活了。”
原本閒適的氣氛陡然凝結,滕雲越面色僵硬,眸中閃過傷懷。
身旁人突然沒了聲音,沈止罹側頭疑道:“怎的不說話了?莫不是我說對了?”
滕雲越勉強笑了下,竭力放鬆聲線:“胡說,你要長命百歲才是。”
沈止罹像是被逗笑般,輕笑一聲:“長命百歲?我才不要,做個老頭子有什麼好的?”
滕雲越心痛如絞,沈止罹如今莫說長命百歲,連而立都等不到了,滕雲越唇顫了顫,眼中湧出濃烈的悲傷,喉間艱澀。
“呀?這時節還有枇杷?”沈止罹眼睛亮了亮,晃晃滕雲越胳膊。
滕雲越收起心緒,順著沈止罹目光看去,路旁小販面前擺著圓潤飽滿的枇杷,時不時吆喝一聲,果香滿滿。
“想吃?”滕雲越側頭看著沈止罹含笑的眉眼,問道。
沈止罹點點頭:“不知這時節的枇杷可還酸澀,我最受不得酸了。”
滕雲越撥開人群,溫聲解釋:“任城這時節的枇杷不酸,汁水充沛。”
走得近了,沈止罹才看見枇杷小販是位白髮蒼蒼的老叟,老叟見來了生意,艱難撐著地站起,脊背微彎,熱情招呼:“客官看看,今早摘下的枇杷,皮薄肉厚。”
沈止罹彎下身,指尖摸摸枇杷毛絨絨的表皮,鼻息間都是枇杷的果香:“老人家,枇杷何價?”
“三錢一兩,客官可以先嚐嘗。”老叟摘下一顆枇杷遞給沈止罹,乾枯皸裂的指節顫巍巍地遞到沈止罹身前。
沈止罹頓了一下,伸手接過老叟手上的枇杷,輕輕撕開果皮,輕咬果肉,豐沛汁水充斥在唇間。
“甜嗎?”滕雲越問道。
沈止罹點點頭,看著老叟期盼的目光,笑了笑:“老人家,這些枇杷我全要了,給您一兩。”
話落,將一塊碎銀放入老叟掌心。
“哎喲,要不了如此多啊…”老叟看著掌心沉甸甸的碎銀,連連推拒。
“要得的,”沈止罹將老叟掌心合上:“老人家的枇杷值這個價。”
“謝謝客官謝謝客官…”老叟忙不迭向沈止罹拱手道謝。
沈止罹微微側身躲過這一禮,滕雲越揮手將攤子上的枇杷收起。
“不必多禮。”沈止罹彎身將老叟扶起。
老叟顫巍巍收好攤子,握著沈止罹的手,眼含熱淚道:“客官真是好心腸,老身家住雲水巷尾,家中還有許多,客官若是還想吃,儘管來家中摘。”
沈止罹拍拍老叟乾枯的手,笑眯眯道:“老人家慷慨,現下日頭烈得很,若是無事,便儘快歸家吧。”
老叟應聲,抱著自己的收起來的攤子,佝僂著揹走遠了。
沈止罹剛側過頭準備和滕雲越說話,一個剝了皮的枇杷被送到唇邊,豐沛果汁沾上唇肉,他驚詫抬眼,入目便是滕雲越笑意融融的眼。
滕雲越將果肉往沈止罹唇上抵了抵,含笑道:“張口。”
沈止罹依言張唇,將剝得乾乾淨淨的枇杷吞入口中。
“止罹心善,想來這枇杷很是合你胃口。”
沈止罹頰側被圓潤的枇杷撐出一個小鼓包,聞言斜眸看去:“鋪子里人多,多買些帶回去,讓他們也嚐嚐。”
滕雲越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沈止罹神情突然一滯,滕雲越見此,忙問道:“怎的了?可是果核卡住了?”
滕雲越邊說,還邊伸出手接在沈止罹唇邊。
沈止罹搖搖頭,推開滕雲越橫在唇邊的手掌,自己掏出巾帕將果核吐出,答道:“不小心咬了下舌尖,不妨事。”
滕雲越聞言才放下心,露出笑意:“吃個果子也能咬到舌尖,稀奇。”
沈止罹頰上蔓上薄紅,嬌嗔般地橫了一眼滕雲越,提步向南市走去。
沁甜汁水充盈唇間,沈止罹唇角含著笑意,陽光落在他身上,顏如冠玉。
沈止罹和滕雲越說著話,而在客棧內的飛蛾,已經從窗縫中進了房,房內人正捏著傳訊符,即使周身無人,也微微躬著身,極為恭敬的模樣。
“任天宗來人了,劉三喜被關在任天宗,沒有訊息傳出來。”
“是,屬下辦事不力,回去後自會領罰。”
“紋樣還在查探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