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領了命,低聲道:“主子,此行務必小心。”
丹素擺擺手,在京墨猶豫時已經率先往前走,彷彿真的只是去關心生意上損失錢財的下落。
京墨幾步跟上,聽丹素問:“王爺可知這幫匪宼的來路?”
丹素來這裡不久,對所見的一切都還侷限,而京墨卻是著實在此守了幾個月,一直暗中留意著所謂的第三方勢力,也就是在南越未到之處,打著援軍名頭大行燒殺搶掠之事的匪宼。
“不是簡單的烏合之眾,除卻流民之外,牽扯的有朝中勢力。”
丹素訝然:“當朝還真有人這麼不識時務?”
為了利益,不惜勾結外賊,捅自己人一刀。
京墨冷笑,桃花眼盛滿冰霜:“狼心狗肺之人,說他們不識時務,都便宜了他們。”
兩人一路踏雪,留下了深深淺淺的足跡。
京墨早已將匪宼的行蹤摸清,丹素只管跟著走,沒想到竟是走向了一條下坡路。
丹素曾來過嶇川,倒不只這裡除了高峰險峻外,還有地下深宮,想來小小嶇川,也藏了不少秘密。
沿一條小路漸行,林子越密,抬頭只見灰濛濛的天空,竟然連平地上的白雪都甚少見。只是還未走到深處,京墨突然停下腳步,拉著丹素閃身進入密林之中。
丹素下意識斂息,等了一會兒,耳邊逐漸響起輕微的腳步聲,正從方才他們所在之處經過。
待他們走後,丹素正要抬腳往外走,卻被京墨拉住胳膊:“裡面太危險,我一個人進去,你先回去。”
被桃花眼凝視的那一瞬間,丹素幾乎見到了從前的京墨,收起了吊兒郎當的神情跟她正經說話。
可也就是一瞬,丹素清楚他不是:“王爺何出此言?你來辦事,我也來辦事,我們各辦各的,不過恰好同路罷了。”
京墨道:“你損失的財物儘可悉數報給我,我幫你取回來。”
丹素挑眉,勾唇道:“報仇得親自報才解恨,不是嗎?”
京墨盯著她看了半晌,最終似是向什麼屈服了:“我不知道我此前和你發生過什麼,但我不希望你出事,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
丹素打斷他,擺手道:“不用了,我有手有腳,武功也不弱,王爺用不著擔心我。”
說完,丹素作勢要把胳膊從京墨手心拿出來,京墨卻不放手,固執地禁錮著她。
丹素嘆了口氣:“王爺,您不是還要趕緊回北境嗎?在我身上浪費時間,顯然不划算。”
京墨抿唇:“不差這一時半刻,天黑了才好進去。”
原來是在等天黑,不早說。丹素也不掙扎了,索性身子往後一歪,背靠著樹休息。
同一時間,京墨將手收回,靠在丹素對面。
沉默良久,一個聲音試探道:“你能跟我講講……從前的事嗎?”
丹素緩緩睜開眼,目光有些迷離:“你想知道?”
京墨道:“之前覺得無所謂,不過是寫風流韻事,一時糊塗罷了;現在,我想知道,曾經和你,都經歷過什麼。”
丹素死死盯著京墨,眉眼有幾許認真:“為什麼?”
京墨也說不上來,自從他見了丹素,就下意識覺得兩人之間應當很熟悉,但他又不明白其中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在這期間,他見她一女子,孤身帶著一個女侍從,來到令很多男子都畏懼的軍營、戰場,沒聽她說過一句艱苦,反而對戰事局勢多有見解。
他便慢慢覺得,這應當是世間少有,很令人欽佩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