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很在乎。”
是丹素意料之外的答案。
“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京墨已經料到丹素不會輕易回答,不過這個問題沒有什麼好瞞的,便將到嶇川之後戰事吃緊,在南越的偷襲下中毒受傷的事簡單講了一遍。
丹素接著問:“毒解了嗎?”
京墨隨行帶的不僅有太醫,還有他六王府的府醫:“餘毒已清,只是解毒不及時,落下了後遺症,許多事情記得不大清楚。”
丹素點頭表示知道了,杜衡不在,她也無法幫他什麼。不過對於京墨來說,那段風花雪月的記憶丟失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或許他就不用生活在無盡的矛盾和痛苦中,像之前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一般,忠君為國,年輕有為,保衛一方平安。
“不知王爺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比如說這場戰爭,雖傷亡慘重代價極大,但也扯出了多年來朝中積弊,並能趁此機會將其連根拔起;
百姓大多顛沛流離,但你我怎知他們先前的苦日子比如今好的了多少?或許趁此戰亂,將貪官汙吏、強權惡霸一併掃除,對戰後的安居樂業只有好處。”
說著,丹素還是將玉佩塞回京墨手上:“而王爺你,既然不記得了,就不要強求,說不定只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你且順應天時。”
京墨感受著手心的溫涼,第一次聽人說戰亂是個好事,一時覺得新奇,但又不理解:“你叫我聽天由命?”
丹素忖了忖,好像是這個意思,但又不完全對,於是道:“我叫你適時而為。”
所謂時,又是什麼?
丹素也陷入沉思。
天色漸暗,京墨隱隱窺見丹素的輪廓,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但也能想象到她有多淡然,一想到這,他心口隱隱作痛。
他似乎,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
入夜,兩人沒有再走小路,而是在距離小路不遠的深林中緩緩下行。一路上,京墨帶丹素小心避開了三處暗哨,扒了巡查嘍囉的兩身皮換上,冠冕堂皇往匪窩裡走。
進門時,守門的小匪只多看了兩人幾眼,倒也沒多問,兩人一行似乎異常順利。
匪窩裡四通八達,進出的看守並不多,牆壁機關都是新鮮的,可見這些山匪也剛挪來不久,恐怕是就等著越軍和盛軍打起來之後,在一旁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
“選一個。”京墨突然停住腳步,示意丹素選路。
丹素隨手一指,左前方第二甬道。
兩人踏進去往前走了沒幾步,突然發覺不對勁,甬道在逐漸變窄,似乎,還有輕微的聲音從甬道盡頭傳過來。
丹素停住腳,兩人目前還處在能隨時走回頭路的距離,此時不回更待何時——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運著輕功離開地面,腳踏在泥土糊的牆壁上,往外跑。
果然,身後越來越近的聲音,彷彿正跟著兩人而來,丹素忙裡偷閒回頭看了一眼,好傢伙,黑壓壓的剪頭直衝面門,這是……萬箭齊發?
京墨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脫了外衣施以內力當屏障,護住兩人走完了最後的回頭路。
死裡逃生,丹素對自己的運氣發出了質疑,京墨擰著眉回望方才的甬道,逐漸變窄的道路果然在一點點收縮,最終消失不見。且不說這甬道有多長,就是前後夾擊之勢,如果出來的不及時,不被射成肉盾也被夾成肉餅了。
丹素察覺到目光,頗有些尷尬:“別看我,你讓我選的。”
京墨突然勾唇笑了,很包容道:“我沒說怪你。”
丹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說,你不是恨不得到處找我漏洞把我送走呢麼,怎麼變性了?
京墨不再解釋,聽周圍的動靜,山匪似乎已經發現甬道有人亂入,於是趁山匪還沒有找到這裡的時候先行離開。
匪窩把守不嚴,流寇霍亂底線很低,附近的山民野物都是他們涉獵的範圍,自然不會安居一隅。當然如果是朝中有人故意放出的賊寇,為虎作倀……
京墨就近放倒了兩個把門的小兵,三兩下又給扒了衣服。丹素在一旁抱臂看著,眼神傳達鄙視,可還不等她出聲質疑,京墨攜了兩套衣服拽她躲進密林。
丹素只好跟著京墨蹲下,兩人距離極近,丹素微微偏頭就捱上京墨的耳朵,湊過去用氣聲道:“你是想趁亂溜進去?”
京墨流露出讚許的眼神,丹素卻不太同意:“你知不知道這裡大概只有一個出口,裡面又容易塌方,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