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安妮抿唇笑了笑,笑不及眼底,“高導說的對,一部劇能成功是臺前幕後所有人共同努力的成果。我們的演員朋友也是其中關鍵的一環,快殺青了還出事故,我們投資人也是揪了一把心,就怕完不成劇,投資打水漂。”
她說話溫溫柔柔,卻是綿裡帶針。
原本導演以為這樣的美人就是錢多的花架子,結果一張口就是敲打。被打了個猝不及防,開始緊張起來。
他努力笑著回應,“這次的意外確實是我們劇組疏忽了,我們已經連夜召開安全會議,耳提面命的強調安全工作,檢查所有器材,排除了所有潛在隱患,保證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這點請馥小姐和沈先生放心。”
馥安妮會心一笑,語調依舊不疾不徐,“高導的作品都是優質精品,我們肯定相信高導的能力。我們的女主角也十分優秀,別人是輕傷不下火線,她傷得這麼重還堅持在崗。演員敬業,我們後勤工作也不能拖後腿,做好演員服務,爭取剩下的工作能夠順利完成。畢竟劇組每天都在燒錢,你說是不是?高導。”
導演也是個人精,立刻會意,“馥小姐說的對,我們馬上安排專業的醫護人員和生活助理給禎禎,一定讓她受到最好的照料。”
“高導真是爽快人,有機會一定要再次合作。”
“一定一定。這裡是荒郊野嶺,條件比較艱苦,馥小姐有沒有什麼要求,我安排人去辦。”
馥安妮淡笑著回道:“我們自己安排,不麻煩劇組。高導不用管我們。”
導演聽見這話就放心了,不是他不願意照顧金主,而是這個金主實在太厲害,敲敲打打一頓下來,他心裡發怵,能不在跟前顯眼就不在跟前顯眼吧。
目送導演走遠,馮禎剛才坐在一旁聽了全程,她雙手攬過去,抱著馥安妮的肩膀,“寶子還是你厲害,早上田哥好說歹說都不同意再給我找個生活助理,你一開口,生活助理有了,連醫護人員都給配。”
“不是我厲害,厲害的是鈔能力。對了,田哥呢?怎麼沒看見他?”
馮禎抬起打了厚厚石膏的腿,擠眉弄眼的說道:“去買豬肘子了,他說要給我單獨開小灶,以形補形。”
馥安妮腦子裡想著豬肘子的樣子,又想想馮禎的小細腿,明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放一塊說莫名有些喜感,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沈嶠怕她搖頭晃腦晃得太厲害,一會又頭暈,伸手捏住她的後脖頸,不讓她晃。
馮禎看他對馥安妮這麼細心,早先對她結婚的事還心有不忿,現在已經煙消雲散了。
她拄著柺杖起身,對沈嶠說道:“安妮比我大一個月,按年齡她是我姐,既然你是她老公,那以後就是我姐夫了。”
馮禎是個痛快人,伸出手,“姐夫,謝謝你仗義幫助我姐,照顧我姐。”
馥安妮沒想到馮禎會突然喊沈嶠姐夫,原本的笑臉戛然而止,愣愣的抬頭看著兩人。
沈嶠垂眸凝著馥安妮,沒瞧出她對‘姐夫’這個稱呼有什麼反感。所以,這算是在她朋友面前給他名分了。
他心情大好,禮貌的握了一下馮禎的指尖,說道:“好說,下次別帶我老婆玩鴨子就行。”
被揭了老底,馮禎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自己把自己噎死。她憋紅了臉,擠眉弄眼的看向馥安妮求救。
這件事她倆都不清白,哪裡還能互幫互助?馥安妮耷拉著腦袋不去看馮禎。
這次死道友吧,別死貧道了。
馮禎看親親閨蜜這慫樣,也算知道指望不上她了,磕磕巴巴的解釋兩句,“嘿嘿,沒玩,就是看看。”
“那什麼,該我去對臺詞了,我先走了。”說完便拄著柺杖溜走。
馥安妮看她拄著柺杖還跑挺快,瞧著挺靈活的,心想她應該是真的傷得不重。
給沈嶠開車的司機找了一把露營椅送過來,沈嶠讓馥安妮拿著,然後打橫抱著她往劇組反方向走。
“去哪裡?”
“找個地方讓你休息一下。”
“在這裡不行嗎?”
當然不行!
劇組那麼多眼睛在她身上打轉,他怎麼可能讓別人看到她睡著的樣子。
沈嶠心裡這麼想,嘴上卻說:“別人都在工作,你在旁邊睡覺,多大仇怨啊,你想氣死別人?”
嗯,有道理,馥安妮相信了他的鬼話。
他找了個竹子抱成團的地方,像一副天然隔斷屏風,結結實實的擋住了劇組的視線。放好椅子,脫下運動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