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皺著眉,對雨生道:“今天咱倆就去了解一下,走一遭。”雨生點頭,兩個人計算著時間,在我上班出門的時間出去了。中午回來,進門眉頭就沒有鬆開。我端上飯來,他也不吃,道:“我們走吧,這裡不是久留之地。那個人我們看到了。確實是個大人物。”雨生看著我道:“回莊裡躲躲吧。”我只得點點頭。
正說著,忽然有人來敲門,聲音不算大,卻陣陣有力。朱玉警覺起來,馬上讓我和丫頭躲到後邊院子。
只一會兒,前邊就有槍聲。我的汗毛孔都豎了起來。讓三個男人為了我去死嗎?賀錦兒,你不值得的。這樣想著,我勇敢果斷開啟了角門。
院子裡幾個兵正向著屋裡打槍。地上有幾個兵躺著。我怒聲道:“都住手。我在這裡。”那個軍官在大門口縮著,怕屋裡射出的子彈打中。忽然看到我,急忙大喊,裡面的人住手吧,你們的小姐在我這裡。
我大聲道:“長官,您可是要的是我?如果是,您就放下槍,屋裡的人死了一個我就跟你拼命。”那軍官急忙示意手下放下槍。又怕我會跑,緊跟在我身後,我不理他直接到屋門口開啟門,門口地上坐著一個人,是朱玉,他滿身是血,手裡緊緊握著槍。窗臺那裡子佩正緊緊握著槍,對準院子裡。但是此刻,他卻紅著眼看向我。道:“錦兒,你何必出來?”我向他慘然一笑,道:“子佩,我有何德何能,讓三個優秀的男人,為我而死。我慶幸我的前世今生有你們。子佩,保重。我走後,趕緊救朱玉。”忽然,我看到子佩腿上在流血。心疼的剛要過去,卻看到雨生趴在朱玉旁邊窗臺上一動不動。手裡還拿著槍。
我撲過去,搬過他的身體。看到他滿身是血,不禁嚎啕痛哭。雨生對我而言,不同於子佩,也不同於朱玉。他像弟弟又像親人,我想用姐姐一樣的愛呵護他。只是,我沒能做到,心裡疼的難受。這時,雨生慢慢睜開眼,看著我,沙啞著聲音道:“姐姐,姐姐,你怎麼出來了。快走。快走。你可要保重自己。”他的眼裡滾下淚水。我伸手就拿起他還在手裡的槍。雖然從來不知道這槍的威力,但是,今天,我要用這槍,為他們報仇。
抬頭,看看子佩,他無助的疼惜的看著我。看著自己愛的人去死,是多麼多麼痛苦的事啊。我微笑著看著子佩,沒有任何的猶豫。忽然在雨生耳邊道:“雨生,等我,我為你們報仇。”雨生的眼瞪得老大。我忽然站起身,笑著走出屋門。子佩喊著:“錦兒錦兒。”朱玉沒來得及伸出手拉住我。我已經站在門口了。那軍官向我走來,道:“小姐,您放心,我一會派人為他們療傷。”我忽然怒目看著他,他還沒來得及想明白,我已經向著他開了槍,接連扣動扳機,子彈都打在軍官的胸前。那些兵也是打過仗的,見我開槍,本能的舉起槍就對著我射擊。我並沒覺得疼,只是無力的慢慢倒下。整個人堵住了門口,我要用我自己的身體,護衛身後愛我的和我愛的人。
頭倒在朱玉身邊。看著他大叫著抱著我的頭。那群畜生,顧不得戀戰,抬著那個軍官和院子裡倒下的兵跑了。
子佩拉著流血的半條腿,一步步爬過來。我向著他笑著,笑著。說不出一句話。倒在朱玉懷中,聽著他的心跳聲。耳邊,朱玉大慟。子佩已經叫不出錦兒,用手捂著我流血的胸口,“啊!啊!”的叫了幾聲,直接昏死過去。丫頭們跑來,嚇得傻傻的。朱玉叫著讓她們打電話,叫醫生。
對不起,我愛的人,我的朋友,我的親人。又一次先一步離開了你們。又一次死在朱玉懷裡。真是對不起。來生,我要變成男人,和你們同吃同住,永不分離。耳邊,慢慢的聽不到任何聲音了,我努力瞪著眼,卻抬不起眼皮,想看到子佩,朱玉,雨生……眼前卻慢慢黑下來。安靜的世界。他們都去了哪裡?我好睏,好睏。
子佩從昏迷中醒來時,已經到了醫院的手術檯上。他掙扎著問:“他們呢?我太太呢?在哪裡?”見他太激動,醫生安慰道:“他們三個在搶救,你太太也在搶救。您先安靜,把子彈拿出來了您就可以去看他們了。”他才勉強等待。醫生怕他再鬧,為他打了全麻。
要說,最難受的竟然是岑先生。他不放心城裡這幾個年輕人,安排好學校的事,隨後趕來。一進院子,就看到躺著的四個人,同時醫院也來了人。朱玉抱著已經沒有呼吸的我,抬頭看著朱先生,大哭道:“夫子,錦兒,錦兒走了。”夫子一步撲過來,用手摸摸脈搏,微弱的幾乎不動。他叫道:“醫生,快到這裡,她還有救。她還有救。”再去看雨生,雨生只那樣瞪著眼看他,淚水洶湧的流著,幹張嘴,不出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