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夜靜,華美的寢殿中清醒過來的三人面色各異打量著彼此。
一陣死一般的靜默後,琢心將視線定在許迢迢臉上,道:“夜深露重,不若各自早些回去休息,有事明日再談。”
琢心看似是對師徒二人說的,許迢迢卻知道這話是對她說的——他不想在曲蓮殊面前談起千年前的事。
她望向曲蓮殊,只見他神情恍惚眼神躲閃,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許迢迢沒有圍堵他的心思,揮袖將攤開的畫卷收起。
她沉聲向琢心告別:“那你也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
曲蓮殊一言不發,默默跟著自家徒弟出了琢心寢殿。
一路追著她輕盈的身影,連快跟進了她寢殿都沒發覺。
許迢迢察覺到曲蓮殊一直神思不屬的跟在她身後,直接道:“師父,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啊?”
曲蓮殊忽地回過神,看清周圍的環境,月光皎潔正灑在面前少女的裙襬之上。
他面露赧然之色,吞吞吐吐道:“迢迢,幻境中”
幻境對曲蓮殊來說就像一場春秋大夢,夢迴千年,不過這次多了個少女。
他依心而行,忍不住與她親近,也不知她有沒有看出什麼來。
許迢迢第一次看到曲蓮殊在自己面前露出這般情態,連忙為自己師父挽尊:“師父,幻境中的你很好,現在也很好。”
小狐狸真的很好,天真善良,信任的把孃親的遺物交給她。
會將自己的帳子分給她住,甚至為她考慮,故意與她將休整時間錯開,只有她不在的時候他才會回來休息。
梵心一開始一見她就要殺她,也是託了曲蓮殊的福才能與梵心和平溝通。
只是很好嗎?
曲蓮殊默然不語,想起當日琢心勸他的話,人與妖,種族不容,師與徒,情理不合,最後才是純粹的男與女。
他快要藏不住了。
曲蓮殊望著立在他面前明豔姝麗的少女心如擂鼓。
他捏了捏手心,艱難的開口道:“迢迢,我有件事一直沒有告訴你,前幾日我與我父親聯絡時,得知他身體抱恙,我恐怕要回青丘一趟,你願意和我一道回青丘嗎?”
許迢迢驚聞這個訊息,追問道:“師父,你這次回去青丘是要定居嗎?”
聽這意思,似乎有點訣別之意在裡頭。
曲蓮殊要回青丘如遊子歸鄉,是理所應當,她不會挽留他。
但是她也不能割捨現在擁有的一切去青丘依附著他生活。
“不是定居,此去得看我父親的身體情況,還有順帶把玄修送回去。我想著你最近無事的話,可以與我一道去青丘遊歷一番。”
曲蓮殊見她有些驚惶,連忙解釋安慰。
他有些隱秘的卑劣念頭,不想與她山高水遠的長時間分別,還有讓他父親也看看她。
“啊,原來是這樣。”
許迢迢悄悄鬆了口氣,如果曲蓮殊回妖界定居,她又成沒家的鳥兒了。
“師父,你什麼時候出發?”
“月內吧,我將手頭的事跟雲煙峰的醫修交接好之後隨時可以出發。”
許迢迢默算了一番時間,遺憾道:“師父,陸夫人來找我,我答應她去慈悲寺的講經大會了,這一來一去也得大半年,我這次應是去不了了,往後有機會一定去青丘做客。”
:()穿書合歡宗?無所謂我是泥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