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迢迢的猜測沒錯,不過還沒靠近那處寒潭她就發現有異了。
寒潭寒潭,都叫寒潭了,又不是溫泉,怎麼會有氤氳的熱霧升騰呢?
她心中有些擔憂琢心別是出什麼事了,掏出一張隱息符拍在身邊便偷偷摸摸準備從暗處繞過去探探情況。
萬萬沒想到她剛一靠近就被發現了。
“出來。”
這聲音聽著像是琢心,後山也沒別人了。
許迢迢做好心理準備探出頭瞄了一眼,只這一眼就愣在原地。
只見原本幽靜的寒潭邊遍佈著光輝熠熠的念珠,它們織就成一張金色的網將整個寒潭環繞起來。
而原本平靜又冰冷徹骨的寒潭水面此時正升騰著淡淡的水霧。
氤氳的水霧中,琢心倚在寒潭邊,水平面與他胸口齊平。
他的墨髮隨意的束起垂在左肩側,髮梢溼漉漉的,往下
許迢迢別開眼不敢再看。
“我不是故意來偷看你泡澡的。”
許迢迢彆彆扭扭的躲在一塊石壁後不知道該不該出來,誰能想到他在這泡澡啊。
她今天一天快把半生的功德給耗盡了,先是放下豪言要薅禿曲蓮殊的毛,現在又撞見琢心泡澡。
她這輩子都不用指望能拿到這兩人的填充道具了。
“沒事,出來吧。”
琢心心知也是他修復的時間太長了,這次是他託大了,他沒想到曲蓮殊的妖丹損壞至此。
原本是想渡曲蓮殊一些靈力叫他支撐一段時日再想辦法,沒想到二人修為差距過大,反而傷及己身。
得了琢心的允許,許迢迢才從石壁後面走出來,她走的近了才發現琢心竟然是穿了衣服的。
講究人啊,穿衣服泡澡。
不過許迢迢倒是沒有那麼緊張了,她隔著念珠在寒潭邊盤腿而坐,打量著地上一顆顆如星子般漂亮的念珠。
若是不清楚它的本相是魔核還真會被這聖潔外表所迷惑。
“你和你師父怎麼了?”
不愧是琢心,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許迢迢實在不好意思直說她方才當著曲蓮殊的面說要薅禿他的毛,只能支吾道:“我不小心說錯話了。”
“想來你既已知錯,誠心向你師父道歉他是不會責怪你的。”
許迢迢心道,那可不一定,要不是不想單獨面對那狐狸她也不會跑到這來了。
“說起來,還有一事你沒有說明。”
“什麼?”
“你是從何處知曉的你師父的身份?”
琢心以為是曲蓮殊告知的她,但是那日曲蓮殊表現的又像是他主動向許迢迢透露了他的身份一般。
所以曲蓮殊對他很是牴觸。
“我能看到他的耳朵和尾巴。”
這話不算騙他,許迢迢見到曲蓮殊的時候確實能看到。
“原來如此。”
琢心倒是沒有再追問她是如何知曉易情蠱的事,畢竟早早的就發現曲蓮殊的身份,對他有些防備也是正常的。
而許迢迢在萬劍宗待了三年,他不清楚她的經歷,恐怕是遇到了什麼人告訴了她身中易情蠱之事也說不定。
“琢心,你可以和我說說一千年你和我師父認識時候的事嗎?宜寧城又是什麼地方?”
他們初見時沒頭沒腦的對話許迢迢聽不懂,她此刻只想從琢心這裡獲取更多的資訊。
琢心沉吟一會,他與曲蓮殊認識的事告訴她沒有什麼大礙,後面曲蓮殊與蕭藥的交集就是他的私事了。
這段經歷對一個妖修來說太過屈辱,若非必要恐怕曲蓮殊都不會對他提起。
琢心將二人相識的經過細細說了,便聽許迢迢問道:“那他後來為什麼會被囚禁在這裡呢?”
許迢迢還是第一次知道曲蓮殊是個厲害的醫修,不過想想一切都有跡可循,以前他強迫她修煉時每次她受了傷都是被他撈回去醫治的。
包括後來她離開合歡宗給她準備的傷藥也比旁的好用,反正比丹峰賣的那些要好。
“這是他的私事,須得他願意親自對你說才行。”
許迢迢一聽就知道琢心是不打算說了。
好在琢心沒有勸她什麼曲蓮殊不容易要諒解他之類的鬼話,不然她真是要嘔死了。
對她來說,曲蓮殊一千年前就算對人修這邊多有幫助,那又怎麼樣?
他救了那麼多人,唯獨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