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迢迢獨自行至大堂,便見姬無悠與陳清漪各坐一邊似乎正在談著什麼。
而陳清漪的身後,五名符修弟子皆筆直的站著,陳妙見她來了悄悄朝她笑了一下。
弟子隨身帶著,這是真要隨時跑路的節奏了。
陳清漪與姬無悠也看到她了,陳清漪朝她招手將她喚到跟前,道:“我先前曾邀你來我仙符宗做客,不知道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許迢迢都快忘了這回事了,沒想到陳清漪竟然將這事記掛在心上,回宗前還特地來問她一句。
讓她越發好奇陳桑當年到底在仙符宗做了什麼,讓陳清漪這麼念念不忘。
眼見眾人都在等她的答案,許迢迢婉轉拒絕道:“多謝陳掌門好意,只是現在多事之秋,我不便上門叨擾,等日後有機會一定前去拜訪。”
再委婉,意思還是下次一定,陳清漪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
不過姬無悠在場,她也不好強逼許迢迢。
姬無悠道:“既是她不願,我也不會勉強她,還請陳掌門諒解。”
姬無悠朝許迢迢點點頭,她立刻懂了他的意思,連忙老實退下,免得陳清漪又說什麼她不好拒絕的話。
看來姬無悠會幫忙跟陳清漪解釋了。
她對陳清漪這人並無惡感,但是去了仙符宗,人生地不熟的,沒個幾年肯定出不來,她只剩十餘年了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
何況她還沒和琢心約定好時間,許迢迢暗道早知道秘境中就該直接問他。
她當時顧及琢心的身份她還不能完全信任他,這下想想,各取所需,有什麼不好的。
是他想去見曲蓮殊,又不是她迫他幫她。
許迢迢加快腳步,打定主意要在離開靈霄城前跟琢心見上一面。
現在姬無悠被陳清漪拖住了正是天賜之機。
她返回自己住著的房間,恰好她的窗戶對著佛修住的院子,
許迢迢一邊推開房門正想著如何才能不著痕跡的潛入呢。
等看清房間裡的人,她馬上像做賊一般迅速踏進房間再將房門關好。
“你來了?”
許迢迢轉頭望向琢心,琢心主動來找她倒是省了不少事。
琢心道:“此前我們說過的事,不知你是何想法?”
許迢迢知道時間緊張,連忙道:“我可帶你去見他,只是他恐怕不會輕易離開合歡宗,需要你親自過去。”
“就算是你也無法將他誘出合歡宗嗎?”
她苦笑著答道:“若不是情非得已我又怎麼會提出這種要求呢?”
邀和尚去合歡宗,比邀太監上謝館秦樓還離譜。
琢心聽了她的話,沉思片刻,因著易情蠱的特殊性質,是一味情蠱。
他此前猜測還以為是曲蓮殊對她生出情意所以故意用易情蠱控制她。
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他雖極其厭惡合歡宗的行事,但是要見到那個人就必須去一趟。
而曲蓮殊,是他身死前見到的最後一人。
曲蓮殊一定知道些什麼,包括他輪迴重修一事。
他不得不去。
這沉默的時間太長了,就在許迢迢以為他要拒絕時,才聽到他清越如珠玉的聲音道:“可。”
她鬆了一口氣,說起來人就是這樣,之前她不信琢心的時候根本不願相邀,這會兒邀了又怕他不同意。
“等我回返萬劍宗之後,便會尋個由頭出來,到時候我們再找個地方匯合。”
萬劍宗的馬甲她還想留著,萬一此行順利解決了她身上的隱患,她就從此洗白了。
她已經想好了,反正琢心有頭髮,只要僧袍一脫,不出手的話應該看不出是佛修。
琢心道:“我是無事,只是緣起緣滅,以真心換真心你何不坦白?”
許迢迢臉都綠了,坦白個毛,琢心是不知道合歡宗與萬劍宗的其中恩怨。
他不清楚她的試煉內容,恐怕以為她是做個無足輕重的任務。
所以在她既無向惡之心又未產生惡行之時勸她早日回返求得苦主原諒。
然而並不是那樣琢心想的那樣,二百多年的糾葛不是她一個人能化解的。
她哪不知道一直隱瞞不是個事,遲早有一天會爆發出來。
她突然懷疑等一切結束之後再回去萬劍宗是否只是她一廂情願的美好願望?
就算解開了易情蠱,也永遠洗不掉她曾經是合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