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主帳內小憩了一會兒,就去了西面的射箭場。
過了年,冬去春來,天氣回暖,山林間皓然一色。
阿瑜還沒睡醒,趴在爹爹的肩頭上嘟著小嘴睡覺。
楚長寧想抱,可燕北漠就是不讓她抱,還說什麼“圓滾抱不動。”
她心底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看了眼睡的迷糊的阿瑜,開口。
“不然你帶他回宮去睡?”
燕北漠低眸,“那讓人送他回去?”
“---”
離北有一座暗域,設地獄十八層,專門培養“為主子生為主子死”的死士暗衛。
能從地底下闖上第一層出來的都是武功極高的,不是輕功好就是內功高,要不然就是頭腦好,擅長機關遁甲,追蹤之術。
朱雀是女子中輕功內功都算頂尖的高手,幾日前收到夜鷹的信後,便連夜趕來了建康。
射箭場內,霜月遠遠的就看到了迴廊下陛下抱著嬌妻兒子走來的身影,忙推了推她。
“那就是夫人,有些武功功底,但是不會內功輕功,主要教她防身自保就行。”
朱雀是暗域培養的,骨子裡的血都是冷的,腦子裡只有服從主子的命令,不摻雜任何其他的感情。
“是。”
射箭場四周的人都已經清退了,只有兩道身影杵在靶場下。
楚長寧自然一眼就注意到了,見到霜月旁邊站著的是個女子,微微挑眉。
昨夜她說想跟著麒麟他們訓練,燕北漠就磨蹭著不理會,後來還是她吹了好久的枕邊風才同意的,然後就給她專門找了個女師傅。
朱雀走過來,躬身行禮。
“奴參見陛下,夫人。”
楚長寧笑著扶她,“起來吧。”
朱雀起身,看了眼主子,得了示意後便帶著楚長寧往賽場去了。
燕北漠抱著兒子上了石階,站在高臺上,可以看清整個賽場的場景。
他的目光落在場上出手凌厲的楚長寧身上,眸子微深。
她拿著一把寒光熠熠的匕首,穿梭在擺成各種姿態的人形木俑身上,速度極快,眉眼間滿是凜冽的殺意。
他看的緊,嘴角不自覺的勾勒起淡淡的笑意。
“陛下,豫章公,南郡公求見。”
身後傳來了赫興的聲音。
燕北漠淡聲,“沒空。”
赫興抿唇,都是燕氏宗親的人,這般拒絕了,前朝又要鬧騰了。
他剛想說話,只見後頭苑內一行人鬧哄哄的走了進來。
“陛下,陛下---”
燕北漠聽到了動靜,身子巍然不動,眸中掠過幾不可見的殺意。
“陛下---”
一行人穿著官服順著臺階上來,可看陛下的眼神一直盯著賽場,不由的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皆是驚詫。
好歹也是個公主,怎麼能這般兇殘,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端莊文雅。
哼,庶族公主,當真是野蠻粗魯,毫無教養。
“聽說陛下要為那亡了國的晉陵公主行冊封大典?”
“亡了國”三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四周跟上來的將領全都默默低垂下了頭。
這是燕氏宗親的事兒,他們實在插不上嘴。
豫章公見前頭的男人一身便衣,完全不理會,怒道。
“陛下瞧瞧她那做派,何以擔得起我大齊國母的位置,陛下是昏了頭了嗎?”
豫章公是燕北漠的三叔公,輩分高,說話也大膽。
可天子就是天子,豈容的了這般妄言。
除了豫章公,幾乎是所有的人都被他這話嚇的跪在了地上,不敢插嘴。
“孤的皇后,干卿底事?”
燕北漠聲音淡淡,聽不出什麼情緒變化。
當今陛下出身高門士族,脾氣溫潤,向來喜怒不形於色。
豫章公自然沒聽出來他的不悅,掃視一圈,見都是燕家的人,直接橫眉,開始大放厥詞。
“那琅琊王氏是太子姬的後代,本來就與我蘭陵燕氏鼎足相立。”
“大晉帝在世時,王導與他勾結,琅琊王氏便隱有超我燕家之勢,八王大亂時,王惇謀逆,都被保了下來,現又任宰相一職,勢頭兇猛。”
“還有那陳郡謝氏,清河崔氏都是人才輩出,手握兵權,陛下一上位,就動了隴西李氏,與世家作對,人心不穩。”
“如果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