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主的棺材不出幾日被軍隊送回了燕都,一入城門,全城擊鼓撞鐘舉哀,兩側都是舉著兵器的滷薄儀仗隊,軍隊開路,聲勢浩蕩。
京都陛下為表哀思,下令一個月內禁樂,舉國上下不準婚嫁,還專門派了大臣前來觀禮,瞻仰遺容。
燕家祖宅高設靈堂,世家宗親族人、各地諸王、朝臣皆穿素服守在兩側,道姑和尚身著法衣,手持法器,吹奏誦經。
棺材被人抬入靈堂,舉殿悲慟。
老夫人痛心不已,當殿暈倒了過去。
燕氏宗親的人看到棺材裡的燕家主,還是不敢相信人真的死了。
有人大怒,斥責反賊不義,吵鬧謾罵之聲在靈堂內頓時響起。
棺槨高居靈堂之上,喇嘛親自塗漆,裝飾以金,九陰之龍。
世家重面,排場更甚,靈堂四周全都由重兵把守,哀悼之人祭酒舉哀行禮,悲坳之聲籠罩燕都上空。
舉哀的人一波又一波的離去,宗室大開祠堂,燕家宗親商討刺客之疑,直指西域少主赫連野。
為首的燕北漠身穿喪服,一臉平靜。
嫡支各族心思各異,家主一死,燕北漠定要奪位,可若此時能反,殺了燕北漠,大權在握。
二房早不滿被壓,這一支出了一個燕南延,手握十萬江東兵權,野心昭昭,家主一死的訊息放出,就召集兵馬回了燕都。
眼下,為了拉攏人心,開始妖言蠱惑,將矛頭對準了燕北漠。
“二哥,你說殺死仲父的人是西域的刺客,可有證據?你又為何去闃都,怎會去的那麼及時?”
話音一落,吵鬧的祠堂瞬間寂靜。
眾人神色各異,有人看戲,有人不滿,更有人開始拔刀相向。
燕北漠不驚不動,高坐主位。
他抬眼看過去的眸子晦暗不明。
“堂弟是在懷疑我,殺了父親?”
此言一出,靜寂出聲。
燕南延實在沒想到他敢如此大逆不道,口出狂言。
他被這一句懟的說不上話來,半晌,才道。
“只是怕二哥尋錯了仇人。”
燕戎不知道他們想什麼,橫眉怒道。
“西域宵小敢如此妄為,殺我燕氏族長,此仇不報,我燕家何以立足大晉?!依我看,派兵邊境,殺他個片甲不留。”
“堂叔,此言過早。”
燕戎看不得燕南延陰陽怪氣的樣子,直接罵道。
“大哥一死,其它旁支蠢蠢欲動,各族世家更是心思各異,你不想著穩定大局就算了,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燕南延被訓斥的臉色鐵青,見自己父親朝自己搖頭,不甘心的閉嘴。
這時,三房的老爺也站出來開口。
“三郎,你二哥是我們燕氏長房嫡子,大哥一死,他的兒子理應繼承大位,統率世家。”
祠堂內燈火通明,幾百號人圍在長桌前,面面相覷,各懷鬼胎。
“三弟說得對,我告訴你們,把你們那點心思統統收回去,我燕戎手裡的兵不是給你們看的。”
燕家主一死,什麼妖魔鬼怪都出來了,可礙於支援燕北漠的人太多,其他的人都敢怒不敢言。
燕北漠與北地諸王相交多年,擁兵自重,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去蹙眉頭。
可還是有那替死鬼的站出來質問攪局,整個祠堂的氣氛箭駑拔張。
燕北漠淡淡的撩起眼皮子看過去,目光溫淡,卻看得人頭皮發麻。
眾人一時緘默。
燕北漠掃視一圈,緩緩起身,將虎符令牌放在桌前。
“我承襲父爵,守歷代祖宗之法,諸位可有不滿?”
空氣靜默了片刻。
有人站出來,質疑。
“未見詔書,不合祖制。
燕北漠看著幾人,抬手,聲音平淡。
“那便請諸位為先父殉葬。”
話音一落,幾千鐵騎瞬間圍住祠堂,黑甲森森計程車兵猛的闖了進來,鮮血嘩啦濺了滿殿。
“啊---”
眾人大驚,驚恐的看向為首的男人。
屍體落地,鮮血橫流,蔓延了整個祠堂。
世家文人遍佈,何時見過這等場景,要不是骨子裡的清貴,早就當場失色了。
一向溫和有禮的世家公子竟然將戰場上的那一套帶進了族裡,如此膽大妄為,當眾行兇,在場的宗親心中各種複雜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