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棟的臉色很沉。
他死死盯著林一嵐,臉上卻擠出一個笑,說:“你要這麼說的話,所有單走的人都得有嫌疑。”
“對啊,很大的嫌疑。”
所有人看向發聲的人。
小諾將垂到眼前的碎髮撥到耳後。
阿棟覺得她真的有病,“瘋子,你是混傻了嗎?你自己也是個單走的!”
“所以,我也有嫌疑啊。”
小諾慢慢抽出自己的卡片。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她嘴角勾起輕蔑嘲諷的笑,將卡片甩到桌上。
紹溫離得最近,他一下看清了黑金卡片上的字,“你你你真是狼?”
【兇犯】
【你擁有任意處決演員的權利,櫃子中的注射器是你的武器。但處決有很長的時間間隔。】
林一嵐呆住。
小諾掃過她,微微笑了一下,“之前說不刀你,是真心實意的。”
阿棟臉色煞白。
紹溫聲音很沉,問:“長興,和千千,誰是你殺的?”
“我沒有殺過人。”
懷疑,驚訝,瞭然,不可思議,種種神情在幾人面上呈現,像一出刻意編排的精彩戲劇,終於迎來觀眾們愛看的群像紛呈。
阿珍嘴唇抖了抖,“你,你是狼,但是你沒殺人?”
紹溫揉著頭髮,發後綁著的黑色蝴蝶結歪朝一邊。
小諾看著那張卡片,“隨你們信不信。”
“我之前,確實一直待在房間裡,有人來找我,我也是看心情開門。”
“所以,我不知道場上,還有誰是狼。”
“反正我確實是。”小諾笑了,“今天投我吧。”
紹溫終於忍不住問:“既然你願意明牌,為什麼你現在才說?”
小諾瞥了他一眼,“因為我原本想的是,把自己完全當個好人玩。”
“然後,大家一起死。”
餐廳中陷入沉寂。
上一秒她還是大義凜然的獻身者,下一秒她又是背刺的惡人。
似乎覺得對面幾張困惑迷茫的的臉很有趣,小諾笑了起來,她的笑聲越來越大,她彎著腰幾乎要伏在桌上。
小諾笑得眼角滲出淚,她抬頭,“有這麼難理解嗎?真的沒有人能理解嗎?”
“我最好的朋友和我的愛人都死了。”
她的笑聲不減,顫抖著,又抹掉眼角的淚,“所以我不想再玩下去了,這很難理解嗎?”
“他們……”樸堂輕聲問,“他們是在那場十點半里,死去的嗎?”
“是啊。”
小諾一一掃視過幾人的臉,“我的朋友,就是十點半里第一個被翻底牌的女生。”
她的聲音低了些,“你們中有人,和她抽到的點數是一樣的……甚至底牌爆得更大。”
“你還活著,”小諾近乎於喃喃自語,“她卻死了。你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說服自己,不把你找出來,殺了你。”
阿珍皺起眉:“奧布里沒翻那個人的底牌,不是他的錯。”
“進入這個遊戲送命,也不是我的錯。”
小諾冷笑:“但是,但是我那個時候以為,總得有什麼,來為這一切買單,對吧?”
亓越陽拿起小諾的卡片,林一嵐偏頭去看,卡面中央,是一張哭泣的惡魔臉。
林一嵐本來做好了自己也是個狼的準備,沒想到,她和小諾也不是一個陣營。
微笑的惡魔,哭泣的惡魔。
林一嵐有點蒙了,那她手中那張,面無表情的惡魔臉,又算什麼?
樸堂站起來,他給小諾遞過去一張手帕。
“我的弟弟也死了。”
他仍是溫和冷靜的樣子,實際上,在莊園的這段時間裡,他從來沒顯露出什麼異樣,更沒有像小諾那般狀態不穩定。
小諾嘴角嘲諷的笑頓住。
“他……他也是在十點半里死的嗎?”
“不。”
樸堂輕輕搖搖頭,“是上一場遊戲,半個月前,在一個逃殺副本中。他死在進入副本的第一天。”
小諾什麼也沒說,吊燈奪目的光暈下,她坐得筆直,臉上沒有一點遮擋,細細的水痕從她眼中滑落。
樸堂輕聲道:“我那個時候,也很傷心。有幾個瞬間,我也不想再玩下去。”
“如果最後的結局都是去死,”他說,“那不用經歷更多的痛苦和折磨,對我來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