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好事。”
紹溫聲音發顫:“哥,你別說那麼喪氣的話。”
樸堂分神看了他一眼,“不用擔心我。”
“不是,我是擔心我自己。”紹溫欲哭無淚,“我,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你還是別說了。”
樸堂:“……”
阿珍本來要抹眼淚,動作僵住。
樸堂又對小諾說:“但是,你看,現在我還在這裡。雖然處境依然不樂觀,但是我還活著。”
“總得活著,才有希望。”
小諾搖頭:“你不懂。什麼希望?這些都是沒有意義的場面話,我一天能說十句。”
“希望,希望……”
“你知道什麼是希望?”她好像在問樸堂,又好像在責問別的什麼人,“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你知道嗎?我原本打算,在南城辦婚禮。”
“我的愛人和我的朋友約定,要在婚禮上給我一個驚喜。但是他不知道,伴娘不小心把驚喜透露給了我。”
小諾陷入回憶,目光變得柔軟,嘴角終於承受不住似的壓下,“但是我決定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我想把這變成一個秘密,等以後……很久以後,當成笑話講給他聽。”
“你說希望?哈……”
“這才是我一直在黑核裡苟活的希望。”小諾喘息著,勉強恢復平靜。
系統面板底部,一個黑核旋轉著。它總是在載入和登出時出現,玩家們用黑核來指代遊戲。
林一嵐看著她將眼淚擦盡,又抬起頭來,死氣沉沉地說:“我已經沒有希望了。我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壓抑的氣氛會傳染。
悲傷,痛苦,掙扎,無能為力。這些負面情緒像最強大的病毒,總能輕而易舉在活人中,在玩家中飛速感染。
林一嵐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握緊。
她並非沒有動容。
只是,她模糊地察覺到,其他人共情到的,與她的那點動容……非常,非常不同。
可是,這是為什麼?
林一嵐想,她明明也是玩家,她明明也失去了長興。
她在驚惶和無措中看到亓越陽烏色的眼睛。
亓越陽說:“還有機會的。”
小諾置若罔聞。
他接著道:“在遊戲中死去的人,是可以復活的。”
此話一出,樸堂和阿珍也不可思議地望過來。
樸堂壓抑住心中的情緒,“你說的是真的嗎?”
小諾抬起頭。
“是。”
“我有很可靠的訊息來源。”亓越陽說,“可以復活。”
“要怎麼做?!”小諾站了起來。
“有一個副本,s級的,裡面會隨機出現一個s級的怪物,他是個商人。”
“他從來不攻擊玩家,只是愛跟玩家交易。”
“他是最接近黑核的那一批怪物,”亓越陽說,“如果,你有足夠的積分,他會進入黑核,將你要的任何人帶回來。”
樸堂聲音抬高:“即使那個人已經死去?”
亓越陽對上他的眼,堅定地點頭,“即使他已經死去。”
遊戲中能交易的道具,牽扯到保命的,都會是普通人難以承擔的高額積分。
要復活一個人,又會是怎樣的數字……紹溫覺得自己想都不敢想。
但,小諾的眼,確確實實,慢慢湧入生機。
如果不是毫無出路,她也不會想像個懦夫一樣的死去。
亓越陽注意到她的神色變化,“後悔明牌了?”
小諾沒有隱瞞,“是。如果你之前告訴我這個訊息,我一定會繼續隱藏下去。”
“我知道。”亓越陽點點頭。
亓越陽接著道:“剛才,我注意到你的牌面,你能任意殺人,但是有冷卻時間的限制。”
“那麼,應該還有一個狼,他的能力和你互補。”
亓越陽說:“他也許,幾乎沒有冷卻時間,但是襲擊的物件不能隨機。”
亓越陽平靜的目光落在阿棟身上。
“我記得,第一天,”他說,阿棟在他的目光下臉越來越白,“有人說過,看見你在找人,對吧?”
阿棟磕絆了一下,“裁縫,裁縫今天也在找人!那個女僕看見的!”
阿珍說:“我那個時候,是在找那個未婚妻。”
“你想殺她!”阿棟別過臉,“就是這樣,你在找她,是要殺她!”